米歇爾說：“他大概是我約會過最完美的人了，而且還是個王子。”

“不要告訴我你開始對做王妃有興趣了，我怕耶魯哲學系把你的畢業論文優秀獎給收回。”

“也不是沒可能。或許有一天我突然就向往加入迪士尼了呢？每天參加舞會，學習禮儀，跟鄰國皇族吃飯聊天什麼的。”

“哈哈，很充實的生活，”托尼翻了個白眼，“那你最好祈禱瓦坎達沒有什麼奇怪的規矩逼迫王子的伴侶要遵守，或者用什麼神奇藥水讓你懷孕生七八個小孩。”

越說越離譜。米歇爾輕輕一笑：“謝謝關心，但我們隻約會了一次，結婚生子不納入考慮範圍。以及，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得給王子殿下回個電話。”

“下次來紐約記得要先來聯系我，不然我就找你小辣椒阿姨告狀，讓她親自來修理你。”

這句威脅分量十足，不願讓那位聰慧漂亮的女性長輩失望，米歇爾便做了保證：“我發誓。”

電話挂斷，他立刻又給特查拉打了過去。對方說自己正在酒店休息，明天就要回學校繼續上課，委婉打聽他今晚還有沒有空閑時間，米歇爾很歉意地說：“我現在已經回哥譚了，而且這段時間我都得陪伴我的家人。”

“陪伴家人很不錯，”特查拉有些失望，“看來我隻能下次放假再邀請你了。”

米歇爾忍不住溫聲道：“任何時候都歡迎。今天跟你度過的時間很愉快，而且就算不見面，我們每天也可以在網上聊。”

特查拉笑了笑：“你說得對。當然，我也覺得跟你度過的時間很愉快。而且你比視頻裡更加漂亮，米歇爾。”

米歇爾忍不住開玩笑：“你知道太關注外貌的男人可不值得深交嗎？”

“我隻知道說謊的男人是最沒品，而我從來隻說實話。”特查拉說。

言語中的暧昧情愫漸漸擴散，這時車載廣播突然自己跳動頻率，開始播放節奏動感的《Girl You Know It's True》。米歇爾這才反應過來，在場一共三個生命體，他在調情的時候，擊倒也能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幾聲，手指捏住方向盤。通話剛結束，擊倒的聲音迫不及待就擠了出來。

“多麼可愛的一段對話。你們人類是把互相有好感卻沒有交往的時期稱作暧昧期吧？我理解得對嗎？”

“大差不差，”米歇爾說，“我們現在還在了解的階段，等再約會幾次，才能确定關系。”

“哈，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看見喜歡的人就會更注重享受的類型。畢竟你之前在英國的時候好像也有跟其他人進行過拆卸——就是你們人類定義的性\\交行為，但你們隻見過幾次，而且也不是處于一段關系裡。”

“那個是，呃，那個隻算是建立在雙方同意基礎上的享樂。”

米歇爾有些臉熱，他還從沒試過要跟汽車人解釋人類之間的一夜情行為：“你可以理解為，我們都想找個人陪，做點快樂的事來解悶。”

“通過拆卸對接的方式？”

“......對。”

擊倒“哼嗯”了一聲：“汽車人之間也會出現你說過的情況，據我所知，像隔闆原先待過的雷霆救援隊，那裡的成員除了做任務什麼都不在乎，高壓之下就習慣了為所欲為，他們毫無原則，行事從來隻憑興趣，自然也不會堅持'隻有火伴才能對接'這樣的老古闆條例。”

大概猜到“火伴”“對接”之類的詞換成人類用語是什麼意思，米歇爾剛想接一句“很高興你理解”，擊倒就繼續說：“但他們可是活過今天不一定能堅持到明天的亡命之徒，你不是。而且據你自己所說，你的生活已經比大多數人過得要好了。”

“我是這麼說過.......”

“人類在精神世界無法得到滿足時，就會将物欲放在追求的首位。難道你是因為你小時候沒能跟家裡的人做同樣的英雄工作，而耿耿于懷至此了嗎？”

米歇爾幹笑一聲，先提起另一件事：“我還沒跟你道謝，關于你在寇森和擎天柱面前幫我隐瞞我家人身份的事。”

“畢竟我也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車，”擊倒沒準備輕易放過他，“好了，米歇爾，反正現在隻有你和我，我們未來還要相處很久，不如趁今天聊聊天，增加對彼此的認識。”

“你可真是個難纏的美人。但我想解釋——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本人也沒什麼正義感，所以我不會想做義警。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想得太多了，我單純就是喜歡與美人為伴，就跟有人喜歡打保齡球，有人喜歡爬山，這隻是個愛好。”

米歇爾不想讓他再抓住什麼邏輯的漏洞再繼續刨根問底，便立刻接着自己的話說：“如果你是想用更自然的方式探取我的情報，你得用自己的信息來換，而不是像個騙子似的白拿。”

擊倒頓了頓，語尾上揚：“被你發現目的了。好吧，别談這些，聊點有趣的東西。”

米歇爾勾起嘴角：“那你得保證，之後的話題不談你，不談我。”

“沒問題，”擊倒答應得很快，但又發出了預言似的喟歎，“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相互了解呢，不用非靠語言。”

·

回到哥譚的家，米歇爾推開大門，提姆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他的弟弟端着杯熱奶茶坐在椅子上，略長的發尾散亂在後頸，白色襯衣拉出褲腰，整個人顯得很疲憊。

提姆連鞋都不等他換完：“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