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頌捧腹大笑,“所以……加上微信了嗎?”
秦珍羽吐了口氣,“加了,要是落荒而逃就更丢人了,所以我強裝鎮定地加了。”
羅頌揶揄道:“真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秦珍羽坐在空曠的樓道裡暴躁出聲,“我筆直!筆直你懂嗎!”
羅頌嘻嘻笑,“世事無絕對。”
“打住!”秦珍羽制止,“到此為止,我不願再想了!太丢臉了!”
羅頌聳聳肩,“行吧。”
兩天後就是大四拍畢業照的日子了。
對于畢業照這事,楊夢一沒有執念,也沒有什麼期待。
她甚至和羅頌說,覺得不拍也可以,畢竟跟同學也都不太熟。
整個學校裡,跟楊夢一保持友好聯系的,除了羅頌,就隻有伍老師了。
聽她說完,羅頌啞然失笑,力勸她去拍畢業照,“不說别的,要是咱們之間沒有祁大學姐學妹的關系,我之前都沒法找你搭話。”
“論起來,祁大算是咱倆媒人啊。”羅頌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楊夢一被她說得哭笑不得,最後也乖乖應好。
學校是開放的,歡迎外來人員參觀的。
楊夢一跟萍姐說了畢業照的事,并且試探着問她當天要不去祁大,一起拍個照。
聽前半截畢業照的事,萍姐表情淡淡,隻颔首,這沒什麼讓她意外的,但當楊夢一邀請她作為親友一起去拍照時,萍姐愣住了。
這個邀約對她而言是意料之外的,她難得地露出幾分不知所措,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萍姐的沉默被楊夢一誤解為為難,便趕忙動開口,“不去也沒關系的,我隻是想着,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應該沒有辦法這麼順利地念完大學,所以……”
楊夢一的話沒說完,萍姐蓦地出聲說好。
驟然被打斷話語的楊夢一懵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眼神閃爍着光,“那拍照那天,你晚一點到學校,到了跟我說,我去接你。我們避開人最多的時候,好好拍些照片。”
萍姐的眼裡鋪着一層柔和的笑意,點了點頭。
楊夢一想着,自己在祁平朋友不多,幹脆問問芯姐要不要一起來。
糊裡糊塗地,莎莎也知道了,嚷嚷着楊夢一偏心,屁颠颠地一塊兒跟來了。
放下手機時,楊夢一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當初孑然一身來到祁平的她,在拍畢業照這年,竟也能有三五知己好友共賀了。
楊夢一拍畢業照那天,羅頌又逃課了。
此前一個學年都行規蹈矩的她,在短短幾天内,連破兩次戒。
南操場上熱鬧得很,除了數不清的穿着學士服的學生,還有他們的親朋好友。
烈日當空,集體照裡的每一個人,估計眼睛都睜不太開,但不妨礙他們此刻笑意盈盈。
拍完集體照後,大家便拉着各自的親友,找角落拍照去了。
羅頌抱着花,一邊在人群中穿行,一邊在手機上跟楊夢一确定具體位置。
終于,羅頌在操場邊上的大榕樹下,找到了把學士帽握在手裡扇風的她,而旁邊還有兩個年輕女人,一個是去年聖誕節見過的芯姐,一個并不認得。
而楊夢一化着淡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正跟人說着話。
但羅頌出現的那一刻,楊夢一即刻就注意到了戀人的身影,話也不說了,隻朝着她揮手。
羅頌今天明顯也是好好拾掇過的,筆挺利落的襯衫與直腿褲,懷裡捧着一束開得肆意的花,遠遠地就大步朝楊夢一跑去。
奔至三人跟前時,楊夢一的圓圓眼都笑成了彎月牙。
“芯姐,莎莎,這是羅頌,我的學妹兼……朋友。”楊夢一猶豫一瞬,還是沒有直說。
“你們好,我是羅頌。”羅頌沒有任何異樣,對着兩人自我介紹起來。
莎莎最是活潑,笑嘻嘻道:“你好,我是莎莎。”
芯姐一直知道有羅頌這号人,去年遇襲後,還是她和夢一一起來找自己的,隻可惜後來沒什麼機會見到,這會兒難得見面,她倒有幾分感激的熟稔與親近。
“你好啊羅頌,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今兒終于碰面了。”芯姐挑唇輕笑,率先伸手,“謝謝你。”
羅頌将懷裡的花束遞給楊夢一,随後才伸出手來與之相握,“不客氣,真高興你恢複得很好,看起來很精神。”
芯姐的眼神在花束與她倆之間打轉,但也沒說什麼。
幾人閑聊着,楊夢一的手機突然作響,是萍姐的來電,說自己到南門了。
楊夢一想着讓羅頌陪朋友們說話,自己去接人,但剛轉身,就被人制住了。
“你穿這衣服在太陽底下走多熱啊,我去吧。”羅頌拉着她的手腕,“我見過萍姐的,我認得她,你放心。”
楊夢一覺着她的話在理,便也眨眨眼,笑着點頭,說自己先和芯姐莎莎去外語樓,待會兒直接在那碰面。
羅頌點點頭,轉身一溜煙就消失在人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