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楊夢一起床的時間比平時還要早些,鬧鐘鈴聲還沒響起,她就自然醒來了。
但聽到房門外隐約傳來萍姐洗漱的聲音,楊夢一當機立斷選擇再躺一會兒,直到萍姐出了門,她才爬起身。
楊夢一輕手輕腳地拉開一條門縫,确認房子裡沒人了,她才放心地去了衛生間。
她刷着牙,想起昨晚跟萍姐說自己這周末要去朋友家時,對方那看透一切的揶揄的眼神,這會兒回想起來,竟還有些心虛。
這次搬回來後,楊夢一和萍姐間的相處少了許多禮貌,多了幾分熟稔與随意。
換做從前,萍姐大概隻會淡淡地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楊夢一往臉上撲了把水,涼意凍得她的腦袋瞬間清明過來,不再多想,隻加快了動作的速度。
八點沒到,楊夢一就坐上了去圍村的地鐵。
住在龍西的半年裡,她通勤時無數次搭乘這條線路,而今天,再坐上這趟車,她隻是為了去見自己的戀人。
這讓她感到有些新奇,甚至連帶着有心情觀察其四周的行人與環境。
這條在晚高峰時期擁擠到爆炸的線路,此時人不多,每節車廂不過五六個人,各自安靜地低頭刷手機。
倒是中途停靠時,對面方向的列車也正好到站,車上人數不少,還有好些人隻能站着,抓着吊環和橫杆,或靠着立杆,大抵都是些周末仍要上班的打工人。
祁平像一列疾速行駛的列車,一直洋洋得意于自己的“祁平速度”,但這速度是靠是靠燃燒大量勞動力換來的。
在這座城市,能保證雙休的公司都算是打工人友好公司了。
楊夢一隻感慨一瞬,便又轉移了注意力,沒辦法,此刻的她内心雀躍,沒有空餘的心思傷春悲秋。
隻四十分鐘,楊夢一就到站了,她沿着熟悉的道路往羅頌家走去。
單肩包裡裝了好幾本書,還裝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又脹又鼓的。
細肩帶勒得楊夢一肩膀疼,她隻能偶爾換換手。
十幾分鐘後,楊夢一雙手抱着帆布袋,出現在羅頌家門外。
楊夢一還沒來得及思考如何在不把袋子放水泥地上的情況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給羅頌打電話,就聽到有熟悉的嗓音在喚自己。
她循着聲音擡頭望去,穿着家居服的羅頌,正笑眯眯地朝自己招手。
羅頌洗漱過後,随便拿個小面包填了下肚子,就搬了張椅子,往二樓小陽台上一坐,好時刻關注大門的情況。
是以楊夢一一出現,羅頌立即就瞧見了,站起身來喊了聲“學姐”,揚起的嘴角壓也壓不住,“等我下來開門。”
羅頌的動作很快,噔噔噔就從二樓奔至院門口。
拉開門闩,羅頌下意識伸手,接過楊夢一懷裡的大布袋。
楊夢一也很自然地交到對方手裡,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吃早餐沒?”羅頌單手抱袋子,另一隻手牽起楊夢一的手,往屋裡走。
楊夢一點點頭,“你幾點醒的,我原本還擔心來太早了你沒醒呢。”
“調了八點的鬧鈴。”羅頌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看得楊夢一差點沒忍住笑。
羅頌房裡就一張書桌,不必商量,這桌子今明兩日的使用權肯定都是屬于楊夢一的。
雖然是以學習為借口将人拐到家裡來的,但實際上,羅頌并沒有什麼緊迫的任務,所以便從書架上随便抽了本書,盤腿坐在床上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