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直到站在花灑下,流水沖刷過唇瓣的傷激起細細的刺痛感,她才有幾分從夢裡醒來的感覺。
但羅頌親吻的架勢太霸道了,隻稍稍回想,楊夢一都覺得自己的心跳狂放起來,咚咚直響。
她捂着臉,但擋不盡眼角眉梢的澀然。
羅頌到家的時候,秦珍羽已經在她房裡等着了。
見到羅頌,她眉頭一挑,揶揄道:“喲,羅頌老師回來啦。什麼家教得教到這個點啊。”
羅頌此刻心情異常美麗,全然不把秦珍羽的調侃放在心上,隻翹起嘴角,“你不懂。”
秦珍羽一聽這話就知道她肯定又解鎖了新的劇情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靠,有料!快說說!”
羅頌殘忍地拒絕了老友的請求,并抱着衣服進了浴室,任憑秦珍羽如何哭天搶地,都不肯說。
沖了個澡後,羅頌也冷靜了許多,隻是抹掉鏡子上的水霧時,一瞬間映在玻璃中的臉,還是喜氣滿滿。
将濕毛巾和洗淨的内衣褲晾到二樓的小陽台後,她抱着胳膊快步走進房間。
進房後,她又趕緊蹬掉腳上的塑料拖鞋,換上棉拖,這才散了些涼意。
“怎樣,今晚純聊天還是看看劇?”羅頌從衣櫃裡拿出一個枕芯,又套上幹淨的枕套,丢給躺在床上的秦珍羽。
秦珍羽一把接住軟綿綿的枕頭,“看劇和吹水不沖突,一起上。”
羅頌點點頭,又抱起一床被子,放到床上,将iPad遞給秦珍羽,“你來選片。”
随後,她走到窗邊拉緊簾子,才上床坐着。
秦珍羽挑了部不算新的片子,叫《相助》,講的是上世紀美國黑人與白人間的故事,是石頭姐主演的。
羅頌拿過iPad,夾在支架上,兩人背上墊着枕頭,靠在床頭,邊聊邊看。
“你明天怎麼去學校?”
“我媽開車送。”秦珍羽眼睛沒從屏幕上移開,“我明天中午十一點前要到家。”
羅頌“哦”一聲,“那你家現在怎樣了?”
“秦國棟的東西已經被清空了,”秦珍羽撇撇嘴,“我舅舅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打點了下關系,我媽已經拿到離婚證了。”
羅頌聽着也不意外,這是個法治社會,也是個人情社會。
她隻眨眨眼,遲疑的道了聲“恭喜”。
秦珍羽早就對這事沒什麼感覺了,這會兒笑嘻嘻地咧嘴,“是該恭喜,終于擺脫垃圾男了。”
說完,她又轉過頭又認真叮囑羅頌,“你可得好好學法律,要是以後他想回來賴上我們,你就要上陣殺敵了!”
“冇問題啦!”羅頌忍俊不禁,随後又問:“那你媽還好嗎?”
“我媽還挺好的?反正前幾天我外公他們回老家之前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離開祁平,她拒絕了,說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後來她跟我說,要是帶着孩子回娘家,又是離異身份,麻煩很多的。”秦珍羽模仿她媽說話的樣子,翹着手指,喜上眉梢道:“現在多好,有閑有錢,我才不回去。”
秦珍羽學得活靈活現,逗得羅頌捧腹大笑。
“而且哦,這個家有他沒他真的一點區别都沒有。”秦珍羽面帶嫌棄,“他以前也不常呆在家裡。”
“現在張媽還是在我家做幫工,”秦珍羽想到了什麼,“最好笑的是,她現在同仇敵忾,一說到秦國棟,罵得比我媽都兇。”
“她說早就看不慣他甩手掌櫃不顧家的樣子了,現在竟然還在外面搞大人家肚子,真是不要臉。”秦珍羽幸災樂禍道。
“我媽現在就是鈕祜祿·芬芳。而且她心情好,還給我漲了生活費。”秦珍羽嘿嘿一笑,“反正老娘要美美上學去了。”
羅頌聽了直鼓掌,“果然,這個世界還是沒了男人會更好嗎?”
“别别别,”秦珍羽一秒從歡樂中抽離,猛擺手,“我還是期待愛情的好嗎!”
“你們這些拉拉,不要歧視異性戀好嗎?”秦珍羽睃了她一眼。
羅頌聳聳肩,不以為意。
“所以,”話題峰回路轉,又被秦珍羽帶回了最初的起點,“你今天跟小學姐發生了什麼啊?”
羅頌笑哈哈,但就是不作答。
山人自有妙計,秦珍羽也不惱,“能做的事情來來去去就那些。”
她拖長聲音,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牽手……擁抱……親吻……”
剛說完,她眼睛一亮,“哦豁,親了啊。”
秦珍羽笑得不懷好意,羅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笑罵道:“看你的電影去吧,小八婆!”
秦珍羽“切”一聲,故作悲傷道:“真是見色忘義啊。”
見羅頌抄起枕頭就要來制她,秦珍羽又趕忙求饒,“好好好,我們看電影看電影!”
兩人這才安靜下來,認真看起了片。
因為前一天晚上睡得晚,所以第二天早上,秦珍羽的鬧鈴響了五六遍,她都起不來床。
最後,是同樣困成狗的羅頌在忍無可忍之下,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才成功讓秦珍羽完成起床任務。
秦珍羽人雖然動了起來,但很明顯靈魂還在安睡,不過好歹還記得十一點前要回家,所以哪怕人是一整個懵查查的,但依然曉得往外走。
待旁邊的人走後,羅頌又睡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要開飯了才被媽媽一嗓子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