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已經徹底野獸化,抛棄作為人的良知與道德了。
他瘋狂地想要占有她,又自信他逃不過自己手掌心,以至于他急又不急,甚至有閑情想撕掉她身上所有的布料,看她姣好的面容上驚慌羞憤與絕望越發深邃。
但他也太專心了,以至于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門開了。
眼前的場景像一把火,将羅頌的理智一把燒沒了,她大步跨去,并一腳踢向伏在上方的男人。
男人嗷喲一聲從楊夢一身上翻落在地,
羅頌已經顧不得什麼避開要害部分之類的話,又一腳接一腳踹過去。
她身強力壯,這會兒腎上腺激素作用下,如同一頭狂暴狀态的獅子,隻想将這個威脅狠狠殺死。
但男人因疼痛而翻滾到一邊後,地上緊緊蜷着的楊夢一喚醒了羅頌的理智。
楊夢一側趴在地上,頭發胡亂地散着,臉埋在臂彎裡,縮成一團,渾身抖得厲害。
羅頌立刻蹲下身去,想将她扶起來,但哪怕自己已經盡可能将動作放得輕柔,可碰到她手臂的一瞬間,她仍渾身重重一顫,喉嚨中發出嘶啞的悲鳴,整個人越發激烈地掙紮。
“是我,夢一,是我!”羅頌忙開口,焦急中帶着溫柔:“快起來,我們走。”
楊夢一覺得自己在做夢,這會兒怎麼還會聽到羅頌的聲音呢,但耳邊的聲音太過溫柔,讓她心底升起一絲絲希望。
她此刻渾身抖得厲害,連稍稍轉頭的動作都像被抽了幀,一頓一頓的。
眼睛從臂彎中探出來,真切地看到羅頌那刻,楊夢一反手緊緊攥住羅頌的手臂,一秒鐘都不敢再放開。
羅頌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心疼,但她知道現在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那男人隻是被自己踢得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等他恢複過來,自己未必能打得過一個成年男性。
“夢一我們現在得快點走,你能站起來嗎?”
楊夢一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隻顫栗着猛點頭。
得到她的回應,羅松不再耽擱,由着對方抓着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繞到她的另一側肩膀處,将她從地上托舉而起。
楊夢一的手腳發軟,幾乎使不上勁,隻能靠羅頌半摟半架着立在地上。
雖然離門隻有幾步之遙,但羅頌餘光瞥見地上的男人動了動手指,知道時間不多,幹脆打橫抱起楊夢一,大步跨至門外。
一出門,羅頌立即将楊夢一沿着牆邊放下,轉身抓過梯子,嘗試着将它打斜卡在門把手上。
謝天謝地,高度正好。
出租屋的門是往下按壓開鎖的,又是内開門的,這樣利用梯子縫隙卡住門把手,使他無法下壓。
即便是開了鎖,金屬梯子也剛好卡在門框上,裡頭的人使出洪荒之力也未必能拉開。
做到這步,羅頌才終于松一口氣,整個人脫了力一樣,跌坐在地闆上。
她又想到楊夢一,立即扭過身,見人垂着頭一動不動,便立馬又挪到她身旁。
楊夢一仍發抖着,腰側的衣服已經被扯到變形,披頭散發的樣子狼狽極了。
羅頌沒有貿然伸手碰她,隻壓住瘋狂跳動的心髒,輕聲喚她的名字。
喊了四五聲後,地上抱着膝蓋的人才微微動了動,頭從膝蓋間擡起,與羅頌對視上時,眼神發直,像隻是下意識循聲而來。
羅頌雖然心急,但仍耐心等着她思緒歸位。
又過了片刻,楊夢一渙散的眼神才終于凝結成線,落在羅頌的臉上。
“羅……羅頌,”楊夢一張嘴吐出的聲音嘶啞難辨,但羅頌知道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诶,我在這。”羅頌眼裡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沒事了,都沒事了。你有沒有受傷?”
但楊夢一沒有回答,隻讷讷地喊着羅頌的名字。
“诶……诶……我在這。”羅頌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隻跟着一遍又一遍應她。
樓道裡灌風,冷意呼嘯而過。
羅頌忽然想到什麼,将身上的外套脫下,分好左右手,哄小孩一樣道,“來,伸手,穿個衣服。”
楊夢一止住聲,乖順地跟從羅頌的指令。
稍稍一動,頰邊的長發滑開,露出額角的模糊一團的血色。
羅頌幾乎忍不住想要再次沖進去和那歹徒打架,但她理智尚存,隻看着被大外套罩着顯得更茫然無助的楊夢一,掏出手機,報了警。
電話剛挂,耳邊就響起拍門聲,“放我出去!”
見楊夢一被聲音激得身子一縮,羅頌臉上寒意更甚,冷冷道:“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吧。”
門裡的聲響停了一瞬,更大聲的叫嚷便破門而出:“我是這棟樓的房東!你報什麼警!快放我出去!”
羅頌表情凝滞,動作一頓,試探着開口:“蘇伯?”
驟然被念出名字,裡頭的人顯然也驚慌不已,卻也福至心靈般認出了與自己對話的人,“小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