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看到江時融拂袖而去的場景,卻感覺自己被更緊地抱住。
他的手被用力拉開——江時融想強迫他的時候,談序那點力氣實在不夠反抗。
他的下巴再次被擡起,卻别開眼不敢看江時融,他現在一定很醜,眼淚糊了整臉,說不定眼睛都哭腫了。
“所以,當時在白玉蘭号你很難過,那為什麼不跟我說?”江時融問談序,他的聲音同樣微啞。
談序猛然擡眼,像一隻受了傷的獵豹,憤怒又委屈:“你憑什麼把要給我的戒指戴到白涵書手上?!”
江時融啞然,片刻後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談序咬牙,昔日不甘曆曆在目:“你把戒指戴到她手上之前。”
明明是為他定制的戒指,卻輕易戴到了白涵書手上,好像他是一點都不重要的人。
江時融張了張嘴,實在沒有任何能狡辯的理由,他以為談序不知道那戒指的來曆,以為在談序看來他隻是用一個普通戒指幫朋友解圍罷了。當時白涵書的請求來得突然,這是最簡單的處理辦法,用一個誤會讓白涵書用最快的速度拿到女兒的撫養權。
這件事确實是他沒有考慮到談序的心情,他太笃定談序愛他,太傲慢,對談序恃愛行兇。
江時融微微低下頭,認真和談序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談序本來因為回憶而嫉妒憤怒的心潮頓時像被冰住一般,他因為江時融的輕慢憤怒,但又因為他的道歉心中酸澀難安。
其實也沒什麼,江時融沒給幾個人道過歉,他也不用低聲下氣地道歉,也不全是他的錯,明明白涵書那麼冒昧,應該負大半的責任......
談序抿了抿嘴,小聲說:“好吧,沒關系。”
江時融本來滿心愧疚,甚至是後悔,但聽到談序的話,忍不住輕笑出聲,怎麼一道歉就答應,還答應得那麼可愛。
有點犯規了。
江時融親了親談序鼻尖,低聲和他說:“不用擔心我會和其他人在一起,談序,你是獨一無二,唯一的。”
談序聽到這類似于表白的話,倏然盯着江時融的眼睛,急切而茫然地尋找肯定。
江時融和他對視,看着泛紅的貓眼睜大,純真又楚楚可憐得幾乎磨人。
他知道談序想追尋什麼,給予了肯定答案:“談序,從來不會有人對我動了手還能全身而退;口口聲聲要殺我,我還得哄着;三番兩次對我發脾氣,我還要跟他道歉。”
“我愛你,談序,再也不會有别人。”
談序眼睛再次酸澀,他像一位在沙漠走了不知多久,水糧耗盡的旅人,在倒下之前最後一刻,遇見了一整片草木豐茂的綠洲。
那顆從出生起就漏了一個洞,空空蕩蕩的心髒第一次被填得這樣滿,滿到他的愛意不停從其中溢出,包裹向江時融,談序顫抖着急切地回應:“我也愛你,江時融,我隻愛你,永遠愛你。”
從遇見江時融開始,直到他生命的盡頭。
說完,談序迫不及待咬上江時融嘴唇,江時融也捏着他的後頸回應,談序迫切地需要感受江時融,急切地渴望着他。
兩人唇齒相交,卻不似往日激烈,江時融引導着迫切的談序放慢節奏,慢慢調整呼吸和心率。
這個吻不激烈,卻分外纏綿。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細雨,閃電伴随着悶雷聲,談序在親吻的空隙突然想起,京市的雪好像随着兩場暴雨化去,白雪不再,京市換了新裝。
真正确定江時融的心意,江時融親口跟他說愛他,談序比想象中更激動,情迷意亂,主動勾着江時融想進行下一步,卻被江時融溫和又強硬地拒絕,哄着他吃了點東西後,抱着談序再次入眠。
談序雖然興奮,但他的身體實在孱弱,很快抵不住睡意,安靜下來。
談序被關在住院部頂樓一個星期,大概是怕他又做出什麼作死的舉動,這幾天江時融一步不離地看着他,哪怕偶爾有公務,也守在談序身邊開會或者看文件。
期間談序不适應自己閑着看江時融忙碌,下意識想接過資料幫他審閱,被江時融冷冷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手便收回來,老老實實扮演一個病人該有的安分脆弱。
安靜休養了一個星期,第八天早飯過後,談序終于得到了下樓放風的機會,由江時融親自陪同。
雲山醫院建立最初,定位就是一個醫院和療養院結合的一站式醫療服務中心,這裡僅醫院占地面積就上百畝,旁邊還有體育館和一個高爾夫球場。
談序不能劇烈運動,江時融帶着他去高爾夫球場散步,這個高爾夫球場是預約制,最近因為江時融在這邊,直接封閉不開放預約,因此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遇到外人。
隻是最近天氣不好,總陰沉沉的,談序拉了拉羊絨大衣,最近他似乎格外怕冷些。
江時融發現了談序的動作,牽着談序手一拉,讓談序撞進自己懷中,敞開風衣和自己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