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序換好了滑雪服,站在更衣室的門前,面上已經再沒有一絲掙紮,單手抱着滑雪闆,從容的拉開門出去。
晚上滑雪也是正常,對于莊園的傭人來說有錢有閑的雇主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不奇怪。
莊園裡路過的傭人低頭恭敬地和談序打招呼,沒有人多問他一句。
江時融的地盤被雇傭者向來有眼見,雇主的事從不多過問一句,談序走到雪橇前,如入無人之境。
駕駛雪橇的中年男人問談序要到練習道還是綠道,談序笑着回複他想自己開雪橇去,白天他往返莊園和雪道,路已經熟悉,聞言男人也不敢拒絕,詢問了是否要自己陪同,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便把雪橇交給談序。
談序駕駛雪橇離開,男人樂得輕松,例行報備之後便回了房間休息。
收到報備的威利爾還坐在吧台愁眉苦臉,他準備等商參落泡完溫泉看能不能找機會将戒指單獨交給她。
上帝,白小小姐現在非常黏商小姐,希望今晚幸運女神能夠眷顧他這個剛失戀的可憐人吧。
手機響起時,威利爾看了消息也沒太在意,談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他等着商參落從浴室出來,但還沒等到商參落,江時融三人反而來到吧台這一層。
江時融走在最前方,随意掃視開放式吧台一圈,微微皺起眉,不過很快又被他壓下去。
易居巡見他腳步變慢,快走兩步先他坐上吧台的高腳椅,熟練地拿了個空杯子加冰和威利爾說:“威利爾,給我也倒一杯。”
威利爾拿起手邊的伏特加給他倒了一杯,伏特加接觸到冰塊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易居巡抿了一口,長舒口氣。
威利爾又給江時融和李卓傾都倒了酒,李卓傾握着酒杯沒喝,狀似不經意地問他:“女賓那邊出來了嗎?”
威利爾提起這個就發愁,道:“沒有!”
他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江時融,咳了咳,将内兜的戒指盒又拿出來,發愁道:“談跟商小姐比較熟悉,我還想讓談幫忙交給商小姐,但談拒絕了我。江先生,要不然你還是親自交給白小姐,她一定會喜歡的,沒有女人能拒絕喜歡的紳士送的戒指!”
"什麼戒指?"
“幹嘛交給涵書?”
江時融和李卓傾幾乎同時開口,然後聽見對方的聲音,下意識看向對方。
威利爾這話說得繞,大家一時間都沒明白。
威利爾見狀撓了撓頭,打開戒指盒面向大家,疑惑地問江時融:“這不是你專送過來要送給白小姐的戒指,還委托商小姐轉交或者保存嗎?這款古董戒指很有名,作為求婚戒指非常合适!”
江時融看了眼戒指,又看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李卓傾,沒有直接回答威利爾的話。
易居巡聽威利爾的話也湊過來看向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戒指,又看向江時融和李卓傾,最後視線定格在李卓傾臉上。
威利爾也順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李卓傾。
李卓傾被三人看着,略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恢複面癱臉,道:“交接的人沒跟你說是給商參落的嗎?”
威利爾愣住,回憶着點了點頭,然後恍然大悟,道:“他們是說了,不過我以為......原來是我誤會了!李,這是你要送給商小姐的嗎?”
易居巡更誇張,眼睛瞪得像銅鈴,張大了嘴道:“靠!你和商助?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李卓傾低頭喝了口酒,道:“一個禮物而已,你想多了。”
易居巡:“哦,是嗎?一個禮物而已,你怎麼不送給我,不送給時融,不送給涵書?”
易居巡追着李卓傾販劍,江時融卻突然問威利爾:“你剛才跟談序說了戒指的事?你怎麼說的?”
威利爾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剛才大概是誤會了,以為是你要送給白小姐的戒指,拜托談幫我偷偷交給商小姐保存。”
江時融看着手機上無人接聽自動挂斷的界面,眼睛沉下來,起身問威利爾:“談序現在去哪了?”
他身上原來随意放松的氣質一收,轉變為無形的壓迫感,即使面上沒有絲毫怒容,但其他三人也忍不住跟着站起來。
威利爾老老實實回答:“談自己開雪橇去滑雪場了。”
易居巡倒吸一口涼氣,喃喃:“大美人肯定誤會了,他不會傷心欲絕準備摔死自己吧!”
江時融淩厲的視線一下剮向易居巡,冷聲道:“再口無遮攔我就把你嘴縫上。”
易居巡背上寒毛都立起來了,縮了縮脖子,右手伸到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李卓傾也是背心一涼。
江時融沒再看他們,直接大步往外走,到莊園外準備去滑雪道。
易居巡連忙跟上,威利爾也下意識跟上,李卓傾伸手将吧台上放置的絲絨戒指盒關上,揣進荷包裡也跟上。
威利爾快走兩步追上易居巡,看着江時融雷厲風行的背影低聲問易居巡:“易,怎麼了?談不是說他和江隻是雇傭關系嗎?”
易居巡抽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威利爾一眼,也壓低了聲音道:“這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