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江先生!”
“先把談序接上去!”
江時融先把談序送上第一輛趕過來的快艇,立馬有人給談序做心肺複蘇,急救醫護立馬開始準備AED。
江時融才撐着快艇船舷上船。
“江先生——”有醫生要上前幫江時融檢查,卻被他揮退。
他半跪在談序身邊,眼睛死死盯着他,談序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醫護不停地按壓着他的胸口,潛水服半褪,身上白的刺眼。
他躺在那裡無聲無息,江時融有一瞬間眩暈。
而醫護在江時融如有實質的目光之下很有壓力,不停根據特定的節奏按壓談序的胸口,一旁有醫生在測談序的脈搏。
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
在衆人急切地注視下,談序的眉頭突然一皺,偏頭吐出一口水,然後劇烈咳嗽起來。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給談序做CPR的醫生直接癱倒到一邊。
江時融立馬上前抱住談序上半身,讓他躺在自己懷中,給他順氣。
一邊捏着他後頸安撫他。
談序恍惚,模糊的視線看着江時融還在滴水的頭發,心髒突然像被浸泡在檸檬汁裡一樣酸,讓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嘴巴急促喘氣。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要将最後的氧氣讓給我?
為什麼一定要帶我出來?
談序張大了嘴急促喘息,整個世界好像都扭曲眩暈,耳邊傳來模糊的叫喊:
“談先生,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放慢呼吸,不然會堿中毒!”
“談先生冷靜一些!”
那些聲音好遠,像隔了一層水霧,他好似還置身在深海之下,岸上的呼聲那麼不真切。
直到一聲低沉的喝喊破開水浪,抓住他:“談序——”
談序失焦的瞳孔慢慢恢複,看着眼前面容冷靜但眼神急切的男人,後頸傳來熟悉的溫度。
江時融見他的眼睛終于聚焦,立馬和他說:“别怕,把呼吸放慢,我捂着你的嘴,用鼻子呼吸。”
說着伸手捂上了談序的嘴,談序隻能用鼻子呼吸,他看着江時融,慢慢平複下來。
江時融松開談序的下半張臉,拿過幹淨的毛巾擦了擦談序臉上的海水和汗,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誇他:“做得很好。”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一點不像剛剛才死裡逃生的人。
談序聽到誇獎,下意識扯出一個笑臉,點點頭,覺得眼皮無比沉重。
江時融将他抱進懷中,低聲說:“睡吧。”
談序慢慢合上眼皮。
江時融對身邊人沉聲吩咐:“拿電話來。”
旁邊立馬有保安恭敬地拿着衛星電話雙手奉上。
江時融撥給了李卓傾。
李卓傾接到他電話有些驚訝:“時融?”
“立刻封鎖船艙負一層,調取監控,查看每一個碰過空氣瓶和潛水設備的人,叫Salina重新篩選一遍所有後勤、安保、服務人員名單。”江時融的聲音不大,卻極冷,他身邊站着的幾人都繃緊了皮。
江時融目光掠過他們,一衆人便汗毛直立,冷汗直流。
電話那頭李卓傾一下握緊了手機,問:“發生了什麼?”
“潛水氣瓶出了問題,談序差點死。”他的聲音依舊,那頭的李卓傾卻聽出了森森寒意。
他都不用想,誰會想殺談序?必然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幕後之人真正的目标一定是江時融。
他立馬應下,開始動作。
這頭快艇全速返程,不過十多分鐘回到郵輪。
李卓傾已經清理出一條道路直通江時融房間的路。
江時融拒絕了保镖的提議,自己抱着談序往上走。
李卓傾和他并肩,看了眼他懷裡面白如紙的談序,壓低了聲音小聲和他說:“監控已經調取,有人在盯着,Salina也帶人在看資料。”
“但應該沒有人會比談序更清楚郵輪上的人員安排。”李卓傾意有所指。
他希望能盡快将人揪出來,不然就像一個不知道什麼時間會爆炸的定時炸彈一樣讓人不安。
江時融卻隻平淡地說:“他需要休息。”
李卓傾皺了皺眉,這次郵輪幾乎全權由談序帶團隊安排,結果現在一把手談序受傷昏迷,二把手商參落被江時融派回港辦白涵書的事兒。
剩下的人對郵輪運行和人員安排沒有那麼熟悉,他們這樣調查效率還是太慢。
李卓傾身體繃得有些緊。
電梯停下,開門,江時融撇了他一眼,率先出電梯。
對緊随其後的李卓傾說:“放松些,敵人并不了解我。”
從這次潛水氣瓶洩漏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你的敵人不夠了解你,那進攻的方案就會出錯。
這樣蠢笨的敵人,沒什麼可怕。
李卓傾身體微微放松,點了點頭。
隻是潛水氣瓶空氣含量不足,不是裡面混雜毒氣或催眠麻醉氣體,他們太低估江時融了。
江時融剛上任那兩年,因為動了老家夥們的蛋糕,一年不知道要遭遇多少次刺殺,也就是這幾年他大權在握,江氏越來越興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慢慢消停下來。
他不在意這些螞蚱蹦跳,但他們傷害了談序,就一定得付出代價。
“在回内海前将人揪出來。”
在公海發生的事,自然要在公海,用這裡的方式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