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利亞在茫然過後,第一反應是重名了。
但是他看着的安東的樣子,又覺得應該不是重名,這就是他認識的,與他同為冰龍大公,綽号無情之刃,至冬貴族噩夢,吊路燈開創者的希恩斯寫的。
深吸一口氣,托利亞鼓起勇氣正式接過那本書,站在原地看起來。
正如名字,這是一本講述感情的小說。
不過除了作者的名字讓令托利亞驚訝外,内容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無非是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漂浮在名利場,最終分崩離析,以悲劇收尾的故事。
隻是托利亞在翻了兩頁後,看見哥哥以回憶錄的模式描述自己最終親手去逮捕貪污受賄的弟弟時,發現這是七十多年前真實發生過的案子。
要是他沒記錯,故事裡的哥哥正是希恩斯的手下。
在辦完這一起案子沒多久,那名手下拒絕了所有嘉獎,辭職回到了家鄉。
托利亞回憶到此處,他忍不住擡頭對安東問道,“還有其他的書嗎?”
“我還在收集。”安東一闆一眼的回複。
得知還在收集階段,托利亞點點頭,将手裡的書放到一邊,接着囑咐道,“好,不用急,我想它們的時間跨度可能會比較大。”
安東聽到跨度比較大,他愣了幾秒,接着小心地問,“這真的是希恩斯大人寫的?”就算是經過托利亞的側面驗證,他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整個内務部對希恩斯共同的印象就是冷血無情。
這種人背地裡寫小說,還是疑似講述感情的小說,安東很難去評價。
好在不需要安東點評什麼,托利亞攤了攤手,十分随意地回答,“大概率是他,這裡面的故事是真實發生過的,這麼多年過去,還記得它的人應當也隻有我們了。”
安東聽到這麼多年過去愣了愣,随即他不再問下去。
而托利亞搖了搖頭,默契地也沒再去讨論這件事,轉而問起昨天交給安東的名單上的人都通知到了嗎。
“今天已全部通知到。”安東說話間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托利亞大人,愚人衆第五席執行官公雞大人的副手,今天上午通過非正式渠道送來了一封信。”
托利亞看過去,直白地問,“哦?是托你交給我的?”他認為隻有這種可能。
點了點頭,安東适時地将信取出交給托利亞。
沒有任何避嫌的意思,接過信的托利亞當着安東的面将信件用拆信刀拆開。
緊接着一張精美的邀請函被托利亞從信封中取出。
“慶祝多方成功合作的宴會。”托利亞掃了眼邀請函,不由笑了,“看來執行官内部已經談妥了。”
安東也看了看邀請函,随後試探性地對托利亞問道,“您是指公雞大人即将頒布的新政?”最近能稱得上影響至冬各個方面的事情隻有這個。
“嗯,潘塔羅涅上午來找我,我本以為他是擔心我和公雞提前談好,影響到他的北國銀行,如今來看,他是先和公雞通過氣,然後再來試探我的看法。”
說到這裡,托利亞将邀請函拿到眼前,“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啊。”既然邀請函上明晃晃寫着慶祝雙方合作,那代表着潘塔羅涅在計劃時就認定他肯定會對新政策贊成票。
那麼潘塔羅涅為什麼又特意來找他?
托利亞發現一個之前沒有察覺到的矛盾點。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安東的話就打斷了他的思路。
“托利亞大人,我們要不要對新政策提出異議?”
安東擰着眉頭問道,愚人衆的态度讓他很不爽。
但是托利亞卻拒絕了這麼做。
“沒有必要,我們很快就能看到新政策的具體内容了,到時再和愚人衆協商也不遲。”托利亞收回神思,看向安東,“不過我想那些内容不會太過分。”
“您是指新政策會在各方能接受的範圍内?”安東順勢問道。
托利亞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想着點點頭,“對,到那時,原本聽到風聲對新政策不滿,暗地裡給愚人衆使絆子的老錢新貴們的反應就很值得一看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愚人衆要不通過那筆建築損失費了。”托利亞說完後決定接受公雞的邀請,參加那個慶功宴。
那樣一來他就能看見被愚人衆坑了一把的人,會顯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也就在托利亞設想那個畫面的間隙,站在辦公桌前的安東聞言思索了幾秒,然後茅塞頓開。
“所以說安博德利夫伯爵索要那筆建築損失費是借口,他和他背後的人想要借此發難,阻止愚人衆的新政策。”
“愚人衆預判了他的行動,順勢而為,給了安博德利夫伯爵将此事鬧大的機會,當新政策正式浮出水面,将其當作把柄,反過來去拿捏安博德利夫伯爵和他的同夥。”
安東總結到這裡又提出疑問,“愚人衆不在意公子大人的想法嗎?”不論怎麼沒說,拿執行官當誘餌在他看來都太過分了。
然而托利亞卻給出一個讓安東意想不到的答案。
“是公子大人不在意愚人衆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