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宋醫生!”
蘇星昀一嗓子把狗都叫起來了,一時間牛哞狗吠齊鳴,吵得隔壁鄰居跟着醒了。
“吵什麼吵啊,大半夜不睡覺,别人還要睡呢!”
“人命關天,求求你們救救他!”
過了會,燈光亮起,緊閉的門縫敞開,露出中年男人疲憊的臉,他看了眼抱着人的蘇星昀,簡潔地叫他進去。
蘇星昀的精神狀态很差,雙手也抖得厲害,放下楚融的時候也差點被重量帶下去。
中年男人說他是宋醫生的弟弟,在去叫人之前,他猶豫說:“你的腿傷……”
蘇星昀強撐着疼痛跑過來,而且還抱着一個成年男人,滿身是血,他是Alpha,身體素質更加強橫一些,很快緩過勁來,“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他是Omega,而且還懷過孕了,身體非常柔弱,他的腿、他的腿也一定要治好,不能落下病根!多少錢我都會給,我給的起!”
“你先冷靜一下,醫生馬上來了。”
随後,宋醫生和村民進屋,楚融傷勢嚴重,拖了這麼久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已經不是他這個普通醫生就能解決的了,傷口潰爛感染,輕則半年恢複,重則可能還要截肢。
“我隻能止血消毒,但還得去醫院盡快檢查一下,别耽誤了時間。”
村民拍拍腦袋:“我的車子壞了,送不到街上,你們誰有車?”
醫生搖頭,“隻有電動車,但送傷者過去,肯定要折騰一段時間。”
Beta的電話響了,是助理蒙海打過來的,鎖定定位跟着來到的,還有醫務人員。
得知這是蘇星昀的救兵,衆人喜不自勝,蒙海也急得快哭了,連忙說讓蘇星昀快接受治療。
“我不急,先救他。”
蒙海赫然發現,他從小看到大的蘇少爺短短時間成長許多,都懂得以愛人為重了,他抹抹眼淚哽咽:“又不是苦情劇,哪有什麼你先我先的,趕緊的吧,您的腿傷更嚴重,都一起處理!”
蘇星昀生怕自己一閉上眼就再也看不到楚融,他時時刻刻睜着眼睛,必須守着楚融才能安心。
失血過多,楚融的臉很蒼白,體溫已降了很低,還是一直在冒汗,他緊緊抓着蘇星昀的手,一如當初滑胎住院的時候。
慘白的醫院,吵鬧的人聲,身穿白衣的醫生來回走動,處處透露着無藥可救的絕望。
蘇星昀時常會夢到那堪稱地獄的場面,次次都會被扼住喉嚨一般醒來,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楚融。
現在冷靜下來,還是感覺到無盡的後怕。楚融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甚至都能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讓他安然無恙。
蒙海在一旁看着緊緊握在一起的兩人,有些心酸,他摘下眼鏡抹抹眼淚,發覺蘇星昀是真的成長了。
……
楚融一覺醒來,就感覺世界産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醒了?”嘶啞的聲音暗藏喜悅。
他扭頭,隔壁病床的蘇星昀正戴着眼鏡看報紙,還吊着打石膏的腿,看着分外滑稽,楚融立馬就笑出聲。
蘇星昀揚起眉梢,也沒問他笑什麼,“剛打過了葡萄糖,肚子餓不餓?就算餓也給我憋着,還沒到你随便吃東西的時候。”
這麼會關心人還有點不太習慣。
楚融計上心頭,突然冒出來一句:“你是誰?”
蘇星昀眯起狹長的眼,目光銳利冷漠,楚融又說:“雖然長的挺帥的,但是很抱歉,我已經有對象了。”
蘇星昀立馬放下報紙,并把腿放下來,挪到了楚融的病床,他居高臨下俯視,一字一句說:“我辛辛苦苦帶你去找醫生,甚至不惜廢掉一條腿,你醒了就是這麼跟我開玩笑的?”
楚融笑眯眯的,“你生氣了?”
蘇星昀依舊臉色鐵青,滿臉寫着不高興,楚融就扯了扯他的病号服,說:“你穿這衣服也挺帥的。”
蘇星昀沒動作。
楚融:“耳朵紅了啊,這麼不經誇?”
蘇星昀咬牙切齒:“楚融!”
“知道啦,我認得出來是你,快低頭,我想跟你親親。”
“你都睡了兩天,沒刷牙呢!”嘴上嫌棄着,蘇星昀還是小心翼翼伏低身子,吻住了Omega提起的嘴角,四唇柔和地貼在一起,熟悉的味道讓人鼻子泛酸。
楚融發出一聲笑,蘇星昀一瞬間摟緊了楚融,并把臉埋進他的頸窩,深深呼吸着很喜歡的味道。
脖子洇開一片濕意,楚融笑完之後笑容淡去感歎說:“我果然還是向往平靜的日子。”
蘇星昀緊緊追問:“什麼平靜日子?沒有我的日子嗎?”
“你吃槍藥了?這麼能質問。”
蘇星昀抓着他的手腕,略帶幾分霸道說:“你晚上睡覺可從來沒喊過我的名字!”
“哦,那我喊了誰的?”
“什麼也沒喊,如果真喊了别人,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我沒做夢,更沒有産生心慌的情緒,說明我跟你在一起很安全,沒有顧慮。”
“真的嗎?”
“假的,我随口逗你。”
蘇星昀又臭着臉了。
楚融拍拍床沿讓他坐下,撐着上半身坐起來,湊近了看他的臉色,“不過我倒是聽你說夢話了,說什麼求求你救救他,聽得我腳趾頭尴尬得縮起來。什麼啊,我不過是被夾了一下後發高燒而已,又不會燒成傻子。”
蘇星昀沉默一瞬,“我小時候倒是燒傻過,後來是奶奶給我找專家醫治,還是落下個信息素紊亂的病症,直到遇見了你,我才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最起碼,我能絕對保證自己不會變心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