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親似乎願意給予你更多的自由,隻是在離開前告訴你,他已經為你聯系了蘇黎世大學醫院的顱面外科醫生。
對于他這種人來說,沒有什麼是錢不能做到的。
——赫爾曼·塞勒教授(Professor Hermann F. Sailer),那位赫赫有名的面部創傷專家在當天下午就從瑞士飛抵多特蒙德,為你再次仔細檢查了眉骨的傷口。
作為“英格蘭皇家外科醫師學會”的榮譽院士,塞勒教授與你的父親并不陌生,在見到你的時候,他就親切地稱呼你為“閣下”(The Honourable)。
随行的研究助理在此時向你遞上了名片,接着也同樣禮貌地遞給了克洛普。
——而你卻在接過對方名片時瞪大了眼睛。
‘Prof. Dr. med. Dr. med. dent. Hermann F. Sailer
FDSRCS (Engl.), FRCS (Edinb.)
Dr. h.c. mult.
Chairman, Sailer Klinik
Zurich, Switzerland’
你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在德國,如果有兩個博士學位,那麼你就是Dr. Dr. Herr/Frau Soundso,以此類推,如果你有五個博士學位,那你就是Dr. Dr. Dr. Dr. Dr. Herr/Frau Soundso。
瑞士在這方面的習慣與德國類似,隻是沒有那麼嚴格。
如果在沒有正式獲得學位的情況下,在德國的身份證件上使用“Dr.”前綴,不僅會被罰款,還可能面臨刑事責任。
而你眼前的塞勒教授卻擁有不止一個榮譽博士學位。
這名和藹可親的老教授對你說,雖然他并不是運動損傷方面的專家,但如果你以後有任何需要,他可以幫你引薦其他醫生。
他認識的許多朋友都是足壇知名的運動損傷專家,在重大賽事期間經常随國家隊同行。
比如弗雷迪·富恩特斯教授(Dr. Freddie H. Fu),他是美國匹茲堡大學醫學中心的骨科專家,曾為茲拉坦·伊布拉希莫維奇進行膝蓋手術,幫助他在十字韌帶受傷後迅速康複并重返賽場;西班牙運動醫學領域的權威佩德羅·岡薩雷斯醫生(Dr. Pedro Guillen),擅長膝蓋和踝關節的微創手術,曾為費爾南多·托雷斯做過膝蓋手術;以及烏爾裡希·博納爾斯博士(Dr. Ulrich Boenisch),他是ACL損傷修複的頂尖專家,曾為德國前國腳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進行膝關節韌帶修複手術。
——正因為你是你父親的孩子,所以你随時都可以和他們取得聯系。
似乎早已從你父親那裡得知了你的情況,這名笑眯眯的老教授還在離開前對你說:他很樂意在你申請大學時為你寫推薦信。
你微微抿着嘴唇,在沉默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低聲對他說了句謝謝。
你的主教練卻站在門口,擔憂而靜默地注視着你。
和他預期的不太一樣,克洛普敏銳地察覺到了你的情緒有些低落。
即使擁有着與衆不同的“特權待遇”,當一切變得觸手可及時,你依舊看起來不那麼快樂。
……
12月4日,德甲即将迎來第16輪比賽,你随隊前往了巴符州(巴登-符騰堡州)的卡爾斯魯厄市,多特蒙德将在客場對陣卡爾斯魯厄足球俱樂部(Karlsruher SC)。
這是你第一次跟随球隊乘坐列車出行。
事實上,随着德甲聯賽的商業化進程加快,各支球隊的收入不斷增加,球隊使用德國鐵路出行的頻率已經逐漸減少了。
當球隊遇到緊密賽程或連續多場比賽時(例如周中的歐戰),更多俱樂部傾向于選擇包機或團隊大巴的方式出行,以保障球員的隐私和休息需求。
不過現在是2008年,一切标準還沒有那麼嚴格,使用鐵路作為比賽出行的方式仍然普遍。
在第二級别聯賽期間,雲達不萊梅就曾選擇火車作為部分比賽的交通工具,而弗賴堡在某些短途比賽中也使用鐵路出行。
2008年的德鐵覆蓋了全國範圍的鐵路網絡,并運營着跨國線路(德國至法國、瑞士等國的國際線路),為乘客提供了多種選擇。比如從柏林到法蘭克福的旅程,大約可以在4小時内完成。
從多特蒙德到卡爾斯魯厄的距離大約是400公裡,乘坐高速列車(ICE)隻需大約3到4小時,大大縮短了旅程時間,比乘坐大巴更舒适。
為了确保球員和工作人員們擁有私密空間,避免與普通乘客接觸,多特蒙德包下了一節專用車廂。
這意味着你們的登車時間将比普通乘客稍晚(延後登車)。
球隊的安排是為了縮短球員在站台上的停留時間,減少與其他乘客相遇的機會。
和财大氣粗的俱樂部不同,許多随隊出征的球迷更傾向于乘坐像FlixBus這樣的長途大巴出行,來降低路途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