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峰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他封印感情封印需求,讓自己活得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
然而近來,這個陀螺旋轉的速度有所減緩,一切皆是遇到個有着火爆脾氣的馬達的緣故,馬達因其高性能的配件,不斷地給陀螺創造光、創造熱,讓他停止旋轉,停在賞心悅目的時刻體驗戀愛的甜蜜。
于是廖小峰便覺得,他真的太喜歡齊天磊了,喜歡到後悔拍拖這件事不是自己先提出來的,喜歡到想要不顧一切地獻出自己。
他被人按在牆上,竟連呼吸都被齊的舌頭吸進嘴裡。
可喘不上氣的窒息令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嘴裡都是發酵的酒味,間或在換氣的瞬間,被炙熱的吻撩撥的“嗯嗯”悶哼,不斷從彈響的水聲中偷跑出來。
落在齊天磊耳中……
啊……就是将廟街角落那家店的所有色/情光盤放在一起,也遠沒有此刻更叫他血脈噴張!
他極快地在腦海中将夢境裡糾纏過的所有姿勢播放一遍,于是當廖小峰的那處蹭磨他的,他便興奮地直抽氣。
下一秒,廖小峰竟主動脫去衣服,過緊的T恤領口将廖的鬈發弄得亂糟糟,接着是他的運動長褲,綁繩一抽,膝蓋再那麼抖兩下,褲子便垂墜于地面,仿佛失去生命一般。
齊天磊頭皮發麻,他必須連續地深呼吸才能壓抑住拱頂的沖動。
他把手插進廖紛亂的鬈發裡,喉結一陣陣輸送溢出來的欲望,想着借由此,拼命壓抑再壓抑。
——奇了怪了,他這個主動攻擊的壞毛病,什麼時候落到了廖小峰身上?
那邊卻是握住他的手腕,睜着被酒意發酵至迷離的眼睛一聲聲喚:“天磊,天磊……”喚得齊天磊腿軟小腹疼,不得不把腿根并在一起。
難怪電視上都說這個年紀是最容易犯錯的年紀,光是忍耐就非常人之所能,如此看來,放在“拍拖木頭人”廖小峰身上也同樣說得過去。
齊正沉浸在一聲聲令他不能自拔的迷醉裡,然而廖小峰仍不肯放過他,将他的手從發茬裡撈開,自己則是低頭抵在齊的胸口,聲音濕漉漉地說:“天磊,今天……今天做到最後吧……”
心跳立刻漏拍兩秒!
然後,各式各樣對這句話的解讀傾瀉而出。
做到最後——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我想把自己交給你,永遠成為你的……
每一句都令齊天磊粗重一次呼吸!
頃刻間,他把人摟得很緊,手掌最終落在廖的屁股上,深深地陷進去,于此同時,腿根也不再夾緊,而是與廖小峰的同時填滿縫隙。
但是他沒有繼續下去……
他尚且維持着一絲理智。
在齊天磊的想象中,他與廖小峰的初次不應該發生在這裡,甚至不應該發生在香港。
最完美的地點應是在英國,在沈琳幾處房産其中之一,位于倫敦快到郊區的百年老洋房裡。
那是沈琳和他都很喜歡的地方,每年,母子倆都要在那棟房子裡住上幾個月。
所以,理所應當該在那裡。
在安頓好兩個女孩之後,他要帶着廖小峰過去住一周。
得開車先去超市掃蕩滿後備箱的物資,然後兩個人就躲在房子裡不出來,屋外下着鵝毛大雪,寂靜得連夜枭的聲音都聽不見。
屋裡則熱得冒汗,當然,前提是讓壁爐的火燒得足夠旺才行。
然後他再從前面、從後面、從側面……不斷地品嘗廖小峰的所有,沒必要去床上,因為鋪個毯子就已經很柔軟了。
他想要把内心的欲望一股腦全說給廖小峰聽,說自己暗戀的不容易,以及得到後的巨大喜悅。
然後讓廖小峰虔誠許諾,一輩子隻跟他,隻在他身邊不準離開!
究竟這想法于何時産生,齊天磊說不明白,但卻是他所能想到最幸福的生活方式。
——他和隻屬于他的愛人,帶着兩個女孩,在英國從新開始。
因為每回想起都能填滿空蕩的心房,故而他認為這件事值得等,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值得的。
想清楚後,齊天磊把手松開,他感覺廖小峰幾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于是他将那顆抵在胸前的腦袋捧起來,先是溫溫柔柔地親了兩口,廖小峰眼睛紅紅的,全身的肥皂香因為藥酒的蒸騰散發出奇特的甜醇味。
聞得齊天磊舔舔自己的嘴唇,意猶未盡地按捺心跳。
“小峰,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他近乎喑啞嗓子道。
怎麼會不知道,廖小峰其實是害怕的,不然也不會喝這麼多酒,把自己灌得暈暈乎乎。
果然,廖沒再堅持,眼神裡的失望一閃而過,轉而是慶幸的解脫,但他仍要問:“你不想嗎?”
“想,我想!可是太快了!”齊天磊立刻回道,心跳被撩撥得再度恢複鼓噪的頻率。
比誰都想,他恨不能……
然而不行,他們太小了,現在也太快了。
“那為什麼不行?”廖小峰又問,聲音輕輕柔柔,透着搖擺不定的忐忑。
齊天磊努力在心中尋找合理的解釋,雖然其實廖小峰并不需要,可他也想鄭重解釋,讓對方明白自己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參加的那場舞會?”思考了幾分鐘,齊天磊忽然問。
廖點點頭,眼睛看向齊等待他揭曉答案。
“也許你不相信,”齊天磊笑道,“教你跳舞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單純,我才不管什麼人給你寫情書!”
“那……那個時候……”廖小峰有點不好意思,他想問,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齊就對他不懷好意了?
“嗯!就算是有女生真的喜歡你,要追你,我也打定主意把你倆搞黃!”沒承想,齊天磊竟是如此直接,事情過去這麼久,他還要單刀直入地挑明。
廖小峰囧得傻笑,而後嘀嘀咕咕地問:“那個跟這事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齊天磊想,他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哄着人學跳舞,還又是借衣服又是親自陪同的,“正是因為要經曆前面的那些事,所以後來的那支舞才能夠刻骨銘心,才能夠永遠被我們記住,不是嗎?”
廖小峰立刻擡眼睛看他,齊目光如炬,仿佛自己所說的話是什麼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