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碩瞪大了眼睛，“你怎麼還去問人家了？”

“你什麼都不願說，我隻能自己去問。”莊衡的語氣帶着氣悶。

季碩一時語塞，他握住莊衡的手，輕聲哄道：“事情都過了，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才沒有說的。”

“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嘛，有事我肯定早告訴你了。”季碩搖了搖莊衡的手，“别生氣了。”

“你呀！”莊衡輕戳季碩的腦門，“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下次保證不會了。”季碩吐了吐舌頭，向莊衡保證。

晏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唉，兩位老父親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又怎麼了？”季碩捏了捏晏晏故作深沉的小臉。

“爸爸，窩系想告訴你，妹妹她醒了。”晏晏捂住被爸爸捏紅的小臉。

“妹妹？”季碩疑惑地問。

“就是我們帶回來的那個小孩，慶生說是個小女孩。”莊衡解釋道。

“女孩？”季碩愣了一下，“走，我們去看看。”

季碩來了興趣，他們農場裡來了好幾個男孩，都還沒一個女孩呢。

季碩到時，方慶生正在給小女孩喂食。

她吃東西的樣子斯文秀氣，每一口都要細細咀嚼很久才咽下，季碩看得心都化了。

他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孩聞言擡頭，看了看季碩，又看了看方慶生，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

“不怕不怕，是叔叔抱你回來的，還記得嗎？”季碩用手勢比畫着汽車的樣子，試圖讓她放松。

小女孩更加害怕了，都快要哭了。

季碩有些氣餒，他有這麼吓人嗎？

莊衡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笑聲，方慶生也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笑意，最後還是方慶生解釋道：“她還不會說話。”

“啊？”季碩訝異，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可能是被關得太久，沒接觸過外界，膽子有點小。”

方慶生頓了一下，才接着說：“我用終端檢查過了，她才兩歲，發育有些遲緩，體内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元素，不過都不是緻命的毒素，看來是韓揚下毒時漏了她。”

季碩更憐愛了，“寶貝，願不願意跟叔叔回家？以後叔叔養你。”

他溫柔地引導着小女孩，“如果你願意，就點點頭。”

小女孩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她的恐懼感已經消散了不少，她模仿着季碩的動作，輕輕地點了點頭。

“爸爸，她同意了！”晏晏興奮地跳了起來，“我以後就有妹妹了！”

晏晏的歡呼聲引來了遊時和小遠，得知是新來的妹妹後，三個小朋友聚在一起，興奮地讨論着要給她起什麼名字。

一番熱烈的讨論後，他們最終決定叫她鹿鹿，因為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很像山間小鹿的眼睛。

季碩還試圖征求小女孩的意見，但顯然她還聽不懂。

左正真帶隊清理完基地裡的喪屍後，決定盡快搬回基地，山洞實在太悶熱了，不适合長時間居住。

盡管還有一些逃走的喪屍未能處理，那也隻能留待将來再解決了。

在返回基地的那天，左正真帶領大家先去祭拜了這次動亂中死去的同胞。

那些有遺骸的，他們都單獨安葬了，而不幸變成喪屍的，他們的遺體被集體火化，立了一個萬人冢來紀念他們。

季碩帶着遊時、晏晏和小遠來到老萬的墓碑前，“孩子們，這是你們的萬伯伯，我們向他鞠個躬，跟他道個别吧。”

晏晏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焦急地拉着季碩的衣角，“爸爸，萬伯伯他……”

“萬伯伯他太累了，要好好睡一覺。”季碩溫柔地安慰着晏晏，“我們想他了，就來這裡看他好不好？”

晏晏點點頭，眼淚卻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遊時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他比晏晏更懂得什麼是死亡。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枚随身攜帶的勳章，“萬伯伯，我爸爸說，隻有英雄才可以得到勳章，我覺得你也是英雄，我把這枚勳章借給你，但隻能一會會哦。”

小遠已經泣不成聲，他知道萬伯伯是為了保護他而犧牲的。

這些天來，他已經漸漸明白了死亡的含義。

人，一旦死去，就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了。

看着三個小孩越來越兇的架勢，季碩拍了拍他們三個的頭，溫和地說：“走吧，我們下次再來看望萬伯伯。”

左正真帶領大家搬回基地第二天，那些被附近基地收留的居民也陸續回來了。

幾萬人齊心協力，将地下城徹底打掃了一遍。

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回到了基地，人口從幾萬增長到了十幾萬，而且每天都在增加。

基地雖然還無法恢複到從前的繁榮，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莊衡和季碩覺得是時候該告别了，他們也該回麓山農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