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跑散了,還有一些人是被周邊的幾個基地接納了,我們這幾天夥食也是他們接濟的。”想起那個曾企圖搶奪他們糧食的小基地,如今卻成了他們的救星,耿佳義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左隊去了哪裡?”莊衡問道。
“他沒說,他走時隻說了韓揚有問題,讓我們盯緊他。”耿佳義回憶了一下,“後來喪屍如潮水般湧來,我們……我們就沒再顧得上韓揚了。”
“這幾天我們一直在附近尋找失散的人員和左隊,還沒回基地看過情況,附近的喪屍似乎在有意識地搜尋我們,它們能夠召喚同伴,我們每次行動都得小心翼翼的。”
“後來我們分析了下,基地出事,你們收到消息一定會趕來,山下這條公路是必經之地,我們就一直守着路口,沒想到真的等到了你們。”耿佳義臉上終于露出了個欣慰的笑容。
莊衡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幾天你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守夜的事交給我。”
莊衡的目光落在耿佳義濃重的黑眼圈和消瘦的身形上,知道他這幾天肯定過得異常艱難。
耿佳義終于不用再強撐着,忍不住紅了眼眶,他低下頭,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淚水大滴大滴地滾落,滴在地上融入了泥土中。
好多人他都救不回來,他也沒有辦法讓跟他出來的這些人吃飽飯,他太沒用了。
季碩心中也一陣酸澀,耿佳義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半大小子,突然肩負起這麼重的責任,壓力可想而知。
晏晏和遊時察覺到了耿佳義的情緒,兩個小家夥悄悄地靠近,晏晏偷偷将一顆糖塞進他的手心,遊時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小餅幹塞給他。
晏晏見耿佳義的情緒還未平複,又遞給他一顆糖,遊時也繼續遞上小餅幹。
兩個小家夥像兩隻小倉鼠似的舉動,終于逗得耿佳義破涕為笑,伸手揉了揉他倆的小腦袋,“叔叔沒事了,謝謝你們!”
季碩見他情緒平複,便說:“那我們先準備晚餐,晚飯過後再商量明天的計劃。”
耿佳義剛想開口,說他們沒有糧食了,基地帶出來的營養液和附近基地救濟的糧食,都已經吃完了,今天外出也一無所獲,他們已經斷糧一天了。
就在這時,山洞内傳來驚叫聲和喪屍的咆哮,人群立刻陷入混亂,“是喪屍!”
“他變異成喪屍了!”
人們驚慌失措地向洞外擠去,莊衡立刻站起來,高聲喊道:“不要驚慌,大家一起合力制住它!”
剛變異的喪屍雖然力大無窮,但反應和行動能力是比不上老喪屍的。
莊衡擠過去時,喪屍已經被四五個人按倒在地,腦袋已經被砸爛。
這時,角落裡有個小夥子惶恐大喊:“我被抓傷了,我被抓傷了,怎麼辦?”
他的母親聞言,驚駭地上前查看傷口,确認是喪屍抓傷後,絕望地跌坐在地,崩潰大哭:“怎麼辦?救命,救命啊!”
突然,婦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上前抓住莊衡的手,“隊長,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給你磕頭了。”
婦人說着就要跪下,被耿佳義阻止:“你幹什麼,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
莊衡臉色很不好看,“慶生,過來給他看看,奇勝,排查人員,凡是有傷口的都先隔離起來。”
方慶生快步走到男生身邊,先是檢查了他的傷口,然後從醫療箱中取出一管試劑,對那位母親說:“這試劑是我們醫療小組新研發的,它能最大限度地激發你兒子體内的潛能,與喪屍病毒抗争。”
“但至于能否成功,就要看他自己了,如果成功他今後将會是一名異能者,果然失敗……”方慶生沒往下說,他們也都知道失敗的後果,“要注射嗎?”
這試劑是他們近期的研究成果,旨在激發人體潛能,與喪屍病毒進行最後的較量,成敗與否,全憑天意。
那位母親和男生相視一眼,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在絕望的邊緣,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想放棄。
“今晚你可能會高燒不斷,但别擔心,這是正常的反應。”方慶生一邊注射針劑,一邊鼓勵男生,“挺過去,明天你将會獲得新生。”
山洞内漸漸恢複了平靜,莊衡的聲音在洞内回蕩:“如果你們中有被喪屍抓傷的,請立即告訴我,我們的試劑有一半的機會讓你們免于變成喪屍,有希望總好過絕望的等死,是不是?”
好在山洞經過一番仔細地排查,雖然有幾人身上帶傷,但都不是喪屍的咬傷或抓傷。
之後季碩帶着人煮了些熱食,讓大家排隊分了些,在這樣一個艱難時刻,一碗熱騰騰的食物,多少能帶來一絲慰藉。
耿佳義喝着粥,主動向莊衡承認了錯誤:“那人是早上帶回來的,我們隻簡單詢問了他是否被喪屍咬過,沒有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對不起,莊隊,這是我的疏忽。”耿佳義低下頭,聲音中帶着自責。
這幾天他太忙了,完全忘了這一茬,其實應該像在基地裡一樣的,每個從外面回來的人都要仔細檢查過。
“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以後,我們都更加謹慎就行。”莊衡也不想過多責怪,他知道在這種環境下,每個人都竭盡所能了,“把隊員都叫過來吧,我們讨論一下明天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