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衡感受着頸邊的濕熱，心裡軟軟的，回抱住季碩輕輕摩挲他的後背安撫，“我也想你！”

嘴唇親吻着他的耳鬓，慢慢向下，最後也埋進了季碩的頸窩感受着熟悉的溫度，手上越發使勁，仿佛要把他嵌入骨子裡。

一直懸着的心，在這一刻終于安定下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了好一會兒，季碩的情緒才逐漸平穩下來，“你瘦了，這三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季碩抱着莊衡能明顯感覺到他背後的骨頭，心裡頭被硌得生疼，聲音發澀。

“不苦，找到你了就一點也不苦了。”莊衡腦袋擱在季碩的肩膀上，手心一下一下輕輕拍着季碩的後背，心裡安定後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季碩擡起頭認真的看着眼前的愛人，用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輪廓，最後他們在安靜的醫療室裡接了一個溫柔又綿長的吻。

一吻結束，季碩才說：“莊衡，我們的兒子……他叫莊晏。”

莊衡僵了一瞬，雖然薛策剛剛已經告訴他了，但他還是不敢跟季碩确認。

“你剛剛應該已經看到了，他很可愛，長得很像你……”季碩怕莊衡不能接受，努力地跟他介紹着晏晏。

“你……是怎麼把他生下來的？”莊衡的聲音發澀，甚至帶着點顫抖。

季碩頓了一下，他沒想到莊衡的重點是這個，“有醫療艙，就是……用醫療艙生下來的……”最後幾個字細如蚊蠅。

“你一個人？這裡沒有其他人幫你？”莊衡抖着手就要去撩季碩的衣角。

季碩急忙躲開莊衡的手，“沒有，農場裡沒有其他人……，不對，不對，有醫療機器人的，機器人是我參與研發的，他很智能……”

“對不起……”莊衡紅了眼眶。

這個哪怕腹部貫穿了個大口子瀕死都不曾流過一滴淚的男人，在聽到自己愛的人一個人默默承擔了生子的痛苦後終于紅了眼眶。

他摟過愛人，捧着他的臉頰，虔誠地吻着他，溫熱鹹濕的淚水滴落在兩人的唇邊。

季碩嘗到嘴角的鹹濕，終于方寸大亂，掙脫莊衡的懷抱，努力的解釋着：“沒關系的，我和晏晏都很健康，我是有把握才把他生下來的……”

“萬一呢？萬一……有意外怎麼辦？”莊衡盯着季碩的眼睛，認真地注視這他。

季碩有些無措，他知道生下晏晏這個決定很冒險，他從不曾後悔過。

但是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對不起……”季碩低着頭，轉着手指上的戒指，不敢跟莊衡對視。

莊衡看着季碩還是跟以前一樣，心虛就不敢看他，無聲歎息，又把他抱在懷裡，心裡無奈又心疼，“明明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在你們身邊，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沒有下次了，他再也不會離開季碩身邊，再也不會讓他面臨孤立無援的境地。

“好了，先來看看你的腿，是不是一點知覺都沒有？”季碩見不得莊衡有這樣自責的情緒，趕緊轉移話題。

莊衡神情更加苦澀，以後能一直在季碩身邊又能怎麼樣呢？他已經是個殘廢了，以後都會是季碩的累贅。

事發時他想過自己會死，那時的想法就是再見季碩一面，再見他一面那就也死而無憾了，但是他沒有想過以後會以這樣的方式活着。

“阿碩，我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莊衡覺得很難堪，他不想讓季碩看到他這樣脆弱的一面。

“可以好啊！我不是說了慢慢調理就能恢複嗎？”季碩不解莊衡為什麼會覺得他的腿好不了了。

莊衡：“……”

“那你剛剛抱着我……”

哭字音還沒發出來，被季碩惱羞成怒地一把捂住了嘴，“我都說了，我想你了！”

莊衡：“……”

莊衡有些無奈地掰開季碩的手，“阿碩，下次說話先說重點。”

他還以為……，還以為他以後就是個殘廢了。

“我想你了，難道不是重點？”季碩咬牙道，他也明白過來了，剛剛是莊衡誤會了他的腿好不了了。

“好好好，我們阿碩說是重點就是重點。”莊衡點着季碩的腦袋，哄孩子似的語氣相當熟練。

即便分開了三年他們還是那樣熟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