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眼瞅着驚蟄把他身體裡的乘禍咒揪出來,随意甩了甩就消散了。
驚蟄走後,陸西守在自己的病房裡,絲毫沒有睡意。
他一直都懷疑自己做了一個還沒來及醒來的夢。
陳珂安安靜靜站在一邊,連日來神經高度緊張,這會兒好不容易塵埃落定,他困得兩隻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隻能冒死勸谏,“陸總,要不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就能換回來了,您總不想換回來的時候連帶着換回兩個大号的黑眼圈吧!”
“……”
“陳珂,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陳珂立馬站直了身子,“那不能!作為您的特助,我一直都很有覺悟的。身為您的特助,我本來就應該提醒您。”
“這你就不懂了吧?”陸西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語氣頗有些驕傲,“按照京無的說法,換隻是換三魂六魄,怎麼可能連帶着黑眼圈一塊換回去。”
“……”
陳珂也不知道自家老闆在驕傲什麼。
“陸總,有沒有可能,我說的這個黑眼圈,它不是具象的?就是,也許換回來之後這個黑眼圈它表現得不是很明顯,或者說表現不出來,但是,您的眼神出賣了您?就是,您想想,明天換回來之後,西陸小師父的眼神一看就很精神,雙眼炯炯有神。但是您的眼神就差那麼一點兒,他就……他就一看就沒睡夠的,在氣勢上,就矮那麼一截了。畢竟人家還是年輕人……”
陸西直接瞪了過來。
“怎麼?我是老年人?”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怎麼能是老年人呢?”
陳珂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那種成熟穩重如雄鷹版的眼神哪是一個小毛孩能比的。我就是說,咱明天不能打盹兒,得給京無小姐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省的真的被綠了……
陳珂眨巴着兩隻眼睛,希望自家老闆能聽懂自己的暗示。
陸西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打盹的老鷹和睡足的老鷹好像确實是不一樣的?”
“那肯定啊!”
陳珂再接再厲。
“你看您現在,就算是一隻珍珠雞,也擁有雄鷹般的眼神,不少人以為我養的是鷹的幼崽兒,您這眼神兒——”
陳珂豎起了大拇指。
“你走吧!給我拉上窗簾帶上門,我要在這睡。”
陸西在病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閉上了眼睛。
其實,剛剛吃過夜宵,他還是有點困的。
陳珂松了一口氣。
他拉上窗簾,輕手輕腳退出去,帶上了門。
門關上,陳珂無聲狂笑。
終于!他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門口的保镖。
“?”
“!”
“……”
“。”
“咳咳咳……”陳珂這才看見還有四個守門的,他正色,“好好守着,我那雄鷹般的珍珠雞還在裡面。”
四個保镖齊齊應聲,“是!”
待陳珂走了,四人才湊在一起,小聲讨論。
“陳特助是不是被珍珠雞給迷暈了?”
“我覺得也挺邪門兒。我們是來守着陸總的,誰會管一隻珍珠雞啊?”
“我隻見過狐狸精,沒見過雞精。”
“我見過!”
三雙眼睛驚悚地看過去,所以陳總助真的是雞精附身了?
第四個保镖舔了舔嘴唇,“你們晚飯的時候沒吃出來嗎?有雞精的。”
“……”
“……”
“……”
不說身上有傷,聯系了已經提前買通的當地的仙家,沒走陽間道,一路暢行無阻卻也跌跌撞撞地回了酒店。
東湖酒店的大廳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不說低頭看了看自己,整了整身上的衣裳,順着陰影走到了大廳一旁的花園中,坐在陰影中的長椅上,撥通了不聽的電話。
“師兄,幫我拿一件長外套。”他聲音微頓,“我在樓下花園,受傷了。”
不聽挂了電話,拿了一件長外套,敲了不谶的房門叫了他,慌忙從樓上下來。
“師弟!”
不聽走近,上上下下打量着不說,他身上全都是惡鬼留下的傷口。
他面色一變,“怎麼回事?你去哪了?這些惡鬼為什麼攻擊你?”
不說歎了一口氣,“我去看西陸了。”
“你去闖陸總的私人醫院,怎麼會……”不聽猛然想通了,“陸氏有别的道士?”
不說嘴角微動,緩緩點了點頭。
不谶這才氣喘籲籲跟上來,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說看向不谶,“慢點兒,我沒事。”
不谶擺了擺手,好半天才擡起頭,看到不說身上的傷口,小聲“卧槽”。
這些傷口看起來,比前些天師父體内的招陰咒招來的要厲害太多了。
“師……師叔,你去、惡鬼窩、搶……搶媳婦了?”
不聽的額角跳了跳,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谶抱着頭,委屈巴巴站到了一邊。
不說勸着,“孩子也是想活躍一下氣氛,高興了傷口就不疼了。”
“穿上外套,先上去擦藥膏!擦好了咱們再慢慢說。”
不聽講不說扶起來,小心翼翼給他穿上了外套。
三人腳步很慢,穿過了東湖酒店的大廳。
京家和齊家一行人不知道打哪剛剛一日遊回來。
齊璇眼尖,看到了正在等電梯的三人,“不聽道長,不說道長,不谶道長。”
京家和齊家一行人眼前一亮,就像是狗看到肉,一窩蜂圍了上去,七嘴八舌。
“三位道長打哪來?”
“聽說這幾天三位都去醫院給陸總祈福了,陸總怎麼樣?”
“我們什麼時候方便一起去呢?”
“是啊!我們應該去看看的。”
“京無還住在園區嗎?你們見她沒?”
“不聽道長,京無要是不懂事,我覺得咱們得再一起跟陳特助說說。畢竟這八字是您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