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人大都來去匆匆,無暇顧及旁人的喜怒哀樂。直到采血處傳來了殺豬般的哭聲,引得衆人或轉身或駐足。畢竟這種剛強有力的哭聲真的不多見。
采血處的護士忍着穿耳魔音采完了血,“好了好了!已經拔了針了。棉球摁好了。”
楊書鳴哆哆嗦嗦摁上去,抽着鼻子挂着淚,站到了一旁。
裝作不認識他的驚烏刷了就診卡。
護士下手很快,見楊書鳴站在旁邊不走,一邊給驚烏紮針,一邊調侃道:“怎麼,自己被紮疼了,得看看别人被紮心裡才能平衡?”
冰冷的針尖刺破了驚烏的皮膚,紮進她的血管。
楊書鳴頭皮一緊,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
驚蟄無奈上前,捂住了驚烏的耳朵。
“你吵死了!”
楊書鳴猛然閉了嘴,憋得自己打了個嗝。
拔針之後,驚蟄一直摁着驚烏胳膊上的棉球,把她拉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楊書鳴偶爾抽泣一聲,亦步亦趨跟了過去。
他剛想坐到驚烏身邊,驚蟄面無表情地看過去,他立馬重新站起來,後退了兩步。
完了,大師兄嫌棄他了。
驚烏轉身看向楊書鳴,帶着笑意問,“這麼怕打針?”
楊書鳴的臉瞬間就紅了,僵硬着點了點頭。
男子漢大丈夫,敢哭就敢當。
驚蟄瞟了他一眼,“那你能來體檢,還真的挺勇敢的。”
楊書鳴面上的表情僵住了。他這會兒欲哭無淚,當時就想着約會了,早就把體檢要紮針這件事兒抛到腦後了。
驚蟄拿開驚烏胳膊上的棉球,仔細看了看,“好了!回吧!”
楊書鳴也将胳膊上的棉球扔了,試探着問:“回哪啊?不得等檢查結果麼?”
驚蟄道:“一起?那跟着我走!”
楊書鳴哭過之後話少了很多,加上驚蟄在旁邊,最後直接沉默了。
他覺得這是一次非常失敗的約會,腦子裡一直在胡思亂想,直到進了新園區,穿過黑衣保镖看守森嚴的新園區大門,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新園區相比外面瞬間就安靜了,綠樹成蔭,流水淙淙,黑衣保镖幾乎十步一崗,見到他們都會微微彎腰。
楊書鳴心裡惴惴不安。
這陣仗……
到住院樓下的時候,已經換回西裝的陳珂快步迎過來,“京無小姐,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楊書鳴,“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比同齡人的各項指标都要老一些。”
楊書鳴并不知道他倆是在說自己,安安靜靜站着,一副事不關己我不會偷聽的樣子。
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真·未老先衰。
驚烏的眉頭微蹙。
比同齡人的各項指标要老,意味着楊書鳴的命已經被借出去了,并且無法歸還。
“先吃飯。”驚烏看向楊書鳴,“是五塊錢的加工費嗎?”
“啊?”
楊書鳴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驚烏面前總是不夠用,轉了好幾個轉才想明白了。
他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不用不用!”
“行吧!那你就做最拿手的吧!”
驚烏點了點頭,既然這五塊錢他不要,就當做他找自己買些平安吧!
“阿烏!”驚蟄聲音微沉,“不要介入他人因果。”
驚烏歪頭沖着他笑了,“大師兄放心,我有分寸。”
楊書鳴直接跟着陳珂去了服務層的廚房。
他看着穩穩走在前面的陳珂,欲言又止。
陳珂沒回頭,隻道:“想問什麼?”
?
這司機是長了後眼嗎?
楊書鳴實在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裡也屬于恒山第一醫院嗎?”
“暫時用作私人醫院。”
暫時?私人醫院?
楊書鳴突然想起前幾天推送給自己的關于恒山的熱搜。
恒山第一醫院的新園區,被誰征用了來着?
他摸出手機,偷偷搜索。
#恒山第一醫院新園區疑似被改造成私人醫院#
#恒山陸氏集團限定版私人醫院#
#恒山第一醫院新園區安保森嚴#
#恒山第一醫院莫名而來的潑天的富貴#
#恒山第一私人醫院陸西和西陸#
楊書鳴有些詞條還沒看懂,就聽陳珂問自己,“搜出來了嗎?”
“嗯!所以現在這個園區是陸氏……”
楊書鳴突然反應過來,閉緊了嘴巴。
“對!現在是陸氏的私人醫院。”
“那京無……”
京無為什麼能進來?
陳珂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楊書鳴。
“京無小姐是我們陸總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