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烏攥着那枚山鬼花錢回了觀察室。
陳珂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腦子到現在都還有些懵。
他這未來夫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所以自家陸總嘴上說着不聽道長隻是他的心理疏導師,轉頭就找了真正的道家高人來當自己的媳婦。
專家會診剛好結束。
李主任面色有些挫敗,“京無小姐,陳總助,西陸小師父的情況,跟陸總高度相似,所以……隻能都能他自己蘇醒。在此期間,希望家屬能多跟他們說說話。語言能刺激中樞神經,有利于他們盡快清醒。”
他欲言又止。
陳珂道:“您有什麼難處就直說。”
“将西陸小師父送來的那位道長,可以為陸總和西陸小師父一起祈福。”
這種出車禍損壞到中樞神經的病例很多,但是連續兩天在同一個地點送到同一個醫院的病例,确實是有些邪乎。
身為一個醫生,開口要求家屬給病人做法事,确實有些難為情。
陳珂無語,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維持住了正常的面部表情。
“好的!您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病人的情況還要麻煩您多上心。”
“一定的!”
畢竟陸家給的太多了,他專研這方面的專家,這比公費研究的待遇要好太多了。
等重症監護室的醫護人員離開後,驚烏推開門走了進去。
西陸身上的武僧服已經被換成了病号服。
如果不是自己慫恿他下山拍電影,是不是他就不會受這份苦?
驚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無聲無息。
她後悔又後怕。
“京無小姐,您放心,西陸小師父沒事的。”
驚烏啞着嗓子應了,“我知道!”
她用手背随意擦了擦眼淚,認真打量起了這個重症監護室。
住院樓外的陣法之所以被她和招财一眼看穿,是因為沒有陣眼。
而在西陸進入陣法的範圍之後 ,他就成了陣眼,兩陣疊加,他便開始供養西陸的生氣。
陸西房間的陣眼加水之後,西陸的氣運便也被他奪了過去。
西陸命格特殊,可以身為陣眼。但長時間這樣,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驚烏抓住了西陸的手。
西陸的手不論春夏秋冬都是火熱火熱的,這會兒驚烏卻摸出了涼意。
“西陸你别怕!我會想辦法。”
春望山離恒山開車最少要十個小時。
在大師兄來之前,她不能坐以待斃。
驚烏帶上招财,把住院樓上上下下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第三個陣法的任何蛛絲馬迹。
天光泛白的時候,陳珂很是堅決地把她攔了下來。
“京無小姐,您需要休息。”
陳珂不放心,又怕打擾她,一直遠遠跟着。
“您守着西陸小師父睡會兒?”
他在心裡默默跟自家陸總道歉,沒辦法,為了自家夫人的健康,自家陸總綠一會兒應該也沒太大影響。
驚烏揉了揉太陽穴,一定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
招财見她停下,便趴在她腳下,閉上了眼睛。它的靈氣耗費不少,現在也很需要休息。
“走吧!你也回去休息會兒。”
陳珂眼下也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沒事,我跟着陸總,這種工作強度是正常的,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按現在的時間來算,陳珂休息不到三個小時就要進入高強度的工作狀态,畢竟白天等他處理的事情太多。
驚烏返回了觀察室。
陳珂已經讓人準備了簡餐。
“京無小姐,您稍微吃一些。”
驚烏隻喝了牛奶,躺在了重症監護室的另一張床上。
她原本以為自己認床又挂心西陸,難以入睡,但是一沾枕頭就睡了。
陳珂愣住,他這才想到自家夫人不過是個沒滿二十的小姑娘而已。
招财蜷縮在驚烏的床邊,強睜着眼睛看向陳珂。
陳珂秒懂,輕手輕腳退出去,帶上了門。
招财這才閉上了眼睛。
驚烏夢到了西陸。
他在楠木林下打坐,任憑驚烏怎麼叫都不應。
“臭西陸,一入定就六親不認!”
驚烏氣呼呼坐在他身前,嘴裡喋喋不休。
她把西陸從小到大的糗事數了一個遍,西陸還是沒有要醒的意思。
“你什麼時候能起來啊?你再不起來跟我玩,太陽就下山了,今天就過去了。”
實在無聊,驚烏隻能掏出了一本符咒記錄冊來打發時間。
她心不在焉地念着,時不時嘴瓢。
師父常說,道法符咒最怕嘴瓢,所以她對此并不上心——幹嘛要跟自己的短闆較勁兒呢?
驚烏翻了一頁又一頁,目光在一個詭異的符咒上定住。
這個符咒在紀錄冊裡就是個另類,顔色要暗很多,透着邪性和詭異。
驚烏移不開眼,不受控制地将口令念了出來。
面前的西陸猛然前傾,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吸附。
驚烏一驚,手中的記錄冊脫手,暗紅色的符咒從上面浮出,燃燒起來,沒入了西陸的胸口。
“西陸!”
驚烏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