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抓到了,昨日角門有人給葉府送信,如何處置?”
“咔擦——!”一截幹枯荷花枝幹被剪下,葉青漓将剩下的部分重新插入花瓶,将枯枝部分丢棄,“變了心的東西留下隻會污染其他地方,都丢了吧。”
“是。”
“另外,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采蓮低着頭,“沒有。”
“奴婢派人去書鋪四周問過,那人似乎年前就消失了,之後再未出現過,若想找到恐怕還需要些時間。”
“無妨,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也不會影響最後的結局,左不過多費些功夫罷了。”
“是。”
采蓮看着一心撥弄荷花的葉青漓,終究沒忍住開了口,“小姐确定要如此做嗎?如今小姐和姑爺感情正好,府裡上上下下又都聽從小姐的,若真繼續下去,恐怕這些都要變了。”
葉青漓終于轉身,看着采蓮一臉的心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不必這麼擔心我,這是我早該做的事了,就像你當初為了阿橋四處謀生一樣,我也要為娘親做些什麼啊,否則如何配得上做她的女兒?”
采蓮聞言,似乎想到什麼,終于默默低下頭去。
……
大概是老天都在垂憐葉青漓,在距離滿月宴還有五日時,采蓮終于帶來一個好消息。
“小姐,人找到了。”
“在哪?”
“城南破廟。”
“快帶我去!”
葉青漓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胡六時的場景,當時她是根基未穩的新婦,前來檢查陸怡珊為她準備的嫁妝,胡六則如同碩鼠一般,躺在書鋪潇灑自在,甚至比她這個東家還像東家。
不到一年過去,面前的人卻消瘦如骨,一身爛麻衣堪堪避體,渾身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臭味,縮在破廟的石像後,警惕地看着她們。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别打我!别打我!”
“我不敢了!别打我!”
看着這人瘋癫的樣子,葉青漓有些失望,卻還是懷着一絲希望上前,“你是胡六?”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别打我!别打我!”
葉青漓皺眉,“你可還記得葉修恺?”
“别打我,别……老七!老七!你是來帶我回家的?老七?”
地上的人眼中忽然有了神,匍匐在地上向着葉青漓爬來。
“小姐小心!”
采蓮眼疾手快将葉青漓攔在身後,帶着她連忙後退。
那胡六卻像個瘋子一樣不住向葉青漓撲來,嘴裡不停念叨着“老七,你是老七!”
“小姐,此人瘋了,恐怕當不得大用,我們還是别管他了。”
葉青漓卻看着胡六愣神,慢慢靠近了他,“我不是老七,但是我可以帶你去吃好吃的,你隻用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于老七的事,如何?”
“老七……嘿嘿,老七!我沒說,我沒說哦,不能打我,不能打我!”胡六笑着,眼底一片癡傻。
采蓮見狀也皺起眉頭,“小姐……”
“把他帶回去,找大夫好好看看。”
“是。”
……
顧承宴說若要告官,必要有葉修恺之前成婚的禮書。
娘親已經死了,葉青漓生得晚,對這些一概不知,如今除了葉修恺,就唯有一個被他縱容了十幾年的胡六有可能知道。
葉青漓将破廟裡的胡六帶回,請了大夫。
這才知道他是遭人毆打後腦重傷才會變得癡傻,甚至斷了一條腿,才會成為破廟裡最沒用的乞丐。
見識了葉修恺的狠毒,葉青漓下意識覺得自己動作要更快一些。
“大夫,他可還有治愈的可能?”
“這個,老夫也隻能試一試。”
随後那大夫便開始施針,随着治療逐漸進行,胡六的眼神也慢慢變得清明起來。
直到葉青漓站在他面前,聽見他道:“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