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竹是那個遊刃有餘的人。她悠悠地給自己倒了西柚汁，輕松地岔開了話題：“我在甯城轉過機，其實也和沒去過沒什麼大區别吧。那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

李泊松點點頭：“有，我可以帶你去吃那三年裡所有我喜歡的店。”

聞竹“哦”了聲，質疑道：“你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沒有半個月吃不完吧？”

“我什麼時候……”

天降一口大鍋扣在了他頭上，李泊松本想反駁，思考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确實吃到了很多念念不忘的店，一時間沒話說了。

“怎麼突然想回去？”聞竹沒有再逗他，認真問。

“忽然想起那邊有些重要的東西沒拿過來。”還想帶你去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看看。這話他沒說出口。

服務員路過，李泊松伸手幫忙斂了幾個空盤，看着聞竹的眼睛試探着問她：“你真的想去嗎，不是不好意思拒絕我？”

聞竹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下，用了十秒鐘咽下嘴裡的東西，她沒擡頭看李泊松，因而不知道李泊松一直在看她。她隻是撥弄着碟子裡的蘸料，聲音很輕地哼道：“拒絕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啊。”

李泊松聽了更加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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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竹回家和陳女士說了這回事，陳女士先是點頭，又問：“當天去當天回？”

“嗯，下周日早上走，傍晚就回。”

“哦，那你去吧。”陳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難得把聞竹盯得發毛，聞竹無奈道：“媽，你做什麼啊？”

陳青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能驚掉人的下巴：“你們兩個在談戀愛？”

“啊？？”

聞竹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用震驚不足以形容，陳青難得看見自己女兒平時淡然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一時間覺得很有意思。

“媽，你為什麼這麼問？”

“不要叫媽，叫媽媽，”陳青靠在沙發上，随手換了個頻道，“叫媽都把我叫老了。”

“……行，”聞竹無語了一瞬，語氣透着掙紮後的平靜：“親愛的媽媽，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直覺吧，我猜錯了？”陳青伸手指了下茶幾上的夏威夷果，指使聞竹拿給她。她熟練地夾開一個，“你以前和泊松的關系就挺好的，我知道，但是那時候你們年紀都不大啊。十八歲了，寶貝，十八歲的男生和女生應該聊不到一起才對，你們還這麼好呢。”

“哦，所以我們就是在談戀愛？”這話一點道理都沒有，聞竹明明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會緊張，聽了這話後才覺得有了些底氣。

“也不是，不是說你們這麼大的男孩和女孩之間沒有單純的友誼，你媽媽我也讀過高中，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真誠的友誼存在，這都是很美好的感情。不過，如果畢雨澤叫你陪他去甯城，你會去嗎？”

“……”一想到畢雨澤，聞竹“嘶”了聲，又些無法想象那個場景。她的伶牙俐齒在她媽媽面前半點都發揮不出來，說了句“媽你好好看電視吧”就起身回房間了。陳青喊她：“這周末我有空，送你們去呀？”

“不，不要。”聞竹立刻拒絕，她又說：“媽，你别在他面前這麼問啊，他會多想。”

陳青懶得糾正她的稱呼了：“知道，我哪兒是那麼八卦的人。”

聞竹沉默了一瞬後趕緊逃離現場。

陳青在看劇的間隙往女兒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發現她關門的動作快得幾乎要夾到衣擺了。

回到房間後，聞竹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她打開微信，看到李泊松的消息。

【L：我們算不算是和好了？】

聞竹心說這個傻子，又想起剛剛陳青的話，手很重地打字回複他。

【一支竹子：看我心情。】

李泊松卻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L：好，那我買票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