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等曲思嘉的時候,她和同樣剛出來的許璐瑤聊了兩句,許璐瑤和朋友走後,聞竹又看到了手裡拿着單子的李泊松。不過說拿的話不太準确,正确的動詞應該是“拎”。
李泊松也看到了她,朝她走過來。
“都檢查完了?”他問。
“嗯,”聞竹剛剛準備看單子的時候遇到了許璐瑤,因而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長高,她一邊低頭看一邊問旁邊人:“你呢,完事了嗎?”
他說:“還差個肺活量。”
聞竹點點頭,手指虛虛地指了下他手裡的體檢單,問他:“長高了沒有?”
李泊松挑眉,說自己沒太注意看。他們兩個同時在自己的體檢單上找到了身高那一欄,聞竹聽到他說:“這寫的是185。”他頗疑惑地問聞竹:“我上次體檢還是186呢,怎麼回事?”
“……”聞竹有些無語,又覺得有點好笑:“你問我啊?”
在她的印象裡,自己小學有兩年是和李泊松一樣高的,之後再過沒幾年,他的身高就抽條一樣竄到了一米八,隔兩年長一點,而她一直保持着同樣的身高沒有變過。
“好啦,别說我了,”李柏松偏頭笑了笑,“你呢?”
聞竹攤手,幾不可察地努了努嘴。
看到這個反應,李泊松了然道:“還是167啊。”
“我怎麼沒長高啊……”聞竹的表情看起來有種真實的郁悶,懂她如李泊松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非要長高?”
聞竹随口找了個理由:“個子高好看。”
“你現在也不矮啊,”李泊松頗為真誠地安慰道:“高一兩厘米看不出來什麼。你現在就好看。”
“……”她隻好說,“我前幾天小腿抽筋疼醒了,我以為是在長個子。”
這才是實話啊。
李泊松彎彎眼睛:“那下次體檢就長了,回去吃點維生素。”聞竹擡眼用上目線瞪他,他們這組男生要去體檢下一項。他揚了揚指尖夾着的體檢單,和聞竹打招呼:“走了。”
聞竹說“嗯”。
曲思嘉正巧從門口出來,她笑嘻嘻地問聞竹有沒有長高,聞竹抿了下唇,裝作聽不見。
回了頭的李泊松看到她這樣子笑了下,聽到路一杭叫他名字才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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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樓換到一樓的感覺非常好,不用爬樓了,去超市或者食堂都方便了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聞竹總覺得蚊子變多了。她拿着“六神”,往胳膊上來來回回噴了好幾下。
回到班級的時候,李泊松剛把籃球扔下坐回座位,聞竹就站在了旁邊,他想去飲水機接水,剛起身就聞到了一種不算刺鼻但存在感很強的花露水味道。
“……”
兩個人一時相對無言,聞竹噴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這會兒确實又些不好意思了。她扯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問:“味道很大?”
李泊松不讨厭這個味,感覺聞竹也沒有多噴。他笑笑:“還好,坐着的時候聞不到。”
“還好什麼啊,泊松,你太偏向她了。”畢雨澤在李泊松身後坐着嚷道:“竹子你現在就是行走的花露水!”
聞竹站了兩秒鐘,決定轉身去衛生間沖一下。
“哎,回來。”李泊松拉住她,“折騰什麼,一會兒味道就散了。”
他說完,又看向畢雨澤,他和聞竹那個距離,大概率聞不到什麼。
“啊,是,其實還好,你沒看上課小路困的那個樣子,他往鼻子底下抹了半瓶風油精,熏死我了。”
這話正好被剛回來的路一杭聽到,他伸手拍在畢雨澤後背上:“又編排我!”
等李泊松轉過身來,發現聞竹還又些糾結的樣子,他失笑:“沒事,畢雨澤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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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天色依然大亮,五點過半,白天的燥熱終于散去了些,風裹挾着暑熱吹過,樹葉平靜無波。
體育課打了半節課的球,李泊松這會兒正歲月靜好地靠在座位上玩魔方。這個魔方是聞竹的,她很喜歡魔方、拼圖這類東西,李泊松對這些興趣不大,也沒她玩得好。
他手裡的這個魔方不是普通的三階,而是更複雜的六階。他在和聞竹長時間的相處中沒少順帶着和魔方打交道,三階的他之前玩得比較順,手上這個就頗為吃力了。
轉了幾下後,實在不好意思破壞聞竹拼好的六個整齊的面,于是他把手裡的放回了聞竹的桌格,又把三階的拿到手裡玩。
剛拿到手的時候覺得不難,轉到最後發現有幾塊一直拼不上。李泊松扯了下唇角,不信邪地換了個面重新來。
“業精于勤荒于嬉啊。”聞竹悠悠道。
玩魔方是非常耗費腦細胞的活動,李泊松異常專注,一心想把它複原,以至于魔方的主人在他身旁站了近半分鐘都沒被察覺到。
“高三了,還有時間玩這個?”她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問。
李泊松心說這不是你的魔方嗎,這算不算“惡人”先告狀?他微微擡了點頭,反問她:“高三了,還帶它來上課?”
聞竹哼笑:“高三又不是坐牢。”
李泊松也笑,起身給她讓出位子:“你說得對。”
她沒有馬上進去,而是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說:“岩姐找你。”
男生擡眼看她,眼神裡寫滿了驚訝:“什麼?”
聞竹知道是什麼事,卻沒有直說,“去吧,”她看到李泊松疑惑的表情後頓了頓,忍俊不禁道:“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