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一個愛好,讓讓他吧。”
這句話讓大家内心的容忍度上升了很多。
出了校門,除了聞竹和李泊松,他們三個都站在了車前,然後一起回頭,看到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
“诶,”畢雨澤打斷已經和朋友們形成結界的兩個人,問道:“說什麼悄悄話呢?”
李泊松笑笑:“在點爆米花套餐。”
路一杭已經坐上了車,并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說正事了,你們兩個怎麼去?”
兩人這才發現這個問題,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别人可都有“座駕”。
看着聞竹的視線從兩輛電動車之間巡視,李泊松提醒她:“注意交規啊。”
“我又沒想……”聞竹擡頭,看到了李泊松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說,算了。
這裡離商業大廈就兩條街,坐地鐵反而更麻煩,走着也不是不行,但不管以上哪種方法,他們三個都得在影院裡等一會兒。幼稚的高中生們就是固執地覺得,大家一起出來玩,路上也不可以分開。
李泊松好像知道聞竹在想什麼,他指了指樹蔭下共享單車裡的寥寥幾輛共享電動車,和聞竹說:“我去掃那個,你讓畢哥載你?”
聞竹點頭,問他:“你會騎電動車?”
她倒不是質疑李泊松,隻是單純地沒見他騎過。
“應該會吧,”李泊松從不讓她失望:“沒嘗試過。”
“……”
聞竹對他的回答毫不意外,但在她的印象裡,李泊松自行車騎得很好,甚至能做到騎車上很高的台階。初中那陣子,他沒少因為這個被他爸爸批評。
況且在聞竹的認知裡,會騎自行車就代表會騎電動車,一樣的。
她站在樹蔭下看着李泊松去掃碼,他那件棒球服外套的拉鍊沒拉,T恤的領子随着低頭的動作向下滑了一些。聞竹忽地皺了下眉,打斷他的動作:“李泊松,你等一下,咱們騎自行車去。”
李泊松沒問為什麼,隻是聽話地直起身,就和聞竹一起去掃旁邊的共享單車。
路上有些堵車,非機動車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他們兩個跟在兩個電動車後邊,李泊松讓聞竹靠着綠化帶那邊,自己挨着馬路。
其實讓他騎電動車一定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她在李泊松彎腰的瞬間忽然想到了他鎖骨的傷。
李泊松是怕熱的體質,四月末就穿上了半袖,聞竹每日坐在他旁邊,能注意到他領口下的疤痕。
她之前沒意識到會留下這樣的一道疤,橫亘在左邊鎖骨上,那一塊皮膚凸起,讓人一眼看去就能猜到,這是怎樣的意外。
五月初的風輕柔拂過面龐,李泊松看出她有心事,偏頭笑了下:“你在想什麼?”
聞竹回神,和他閑聊:“岩姐前天晚上叫你和畢雨澤去辦公室,是因為手機的事?”
“嗯,”他應道:“你猜到了?”
“誰會猜不到?”
聞竹清楚岩姐的性格,學生們真的冒着大雨去給她送傘,她心裡一定覺得非常感動,但不能在學校裡看手機又是一個原則性問題,是她定的規矩。
聞竹想了想:“肯定不會真的罰你們,但是……你們又立了什麼軍令狀吧?”
“嗯,”他笑笑,“你還挺了解岩姐的啊。”
“所以是什麼?”
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60秒紅燈,聞竹跟着默數幾個數,偏頭看他。兩個人的車子挨得很近,兩個車把幾乎蹭在一起。
“保——密——”他放緩語氣,“做到了再告訴你,現在沒什麼把握。”
無非就是成績嘛,聞竹點頭:“你沒問題的。”
聽了這話,李泊松擡起放在車把上的右手重新握成拳,和聞竹放在車把上的左手輕輕碰了一下,好像什麼重要儀式一般。
聞竹覺得他幼稚,無語了一瞬。
在紅燈倒數二十秒的時候,聞竹終于開口問:“你說你沒騎過電動車,那次意外是……騎自行車嗎?”
她問這話的時候皺了下眉,又補充:“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紅燈結束之後我就不會再問了。”
李泊松知道她說不會再問了是真的,也知道聞竹一直關心他。
他說:“是摩托。”
她表情認真:“你以後一定注意安全。”
“我知道,”他笑笑,在綠燈重新亮起的時候說:“我現在覺得……很開心。”
午後的太陽高高挂起,天熱起來了,空氣讓人昏昏欲睡。單車在非機動車道上穩穩地行駛着,聞竹擡頭,樹木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幅枝繁葉茂的樣子,光暈在樹葉間跳躍閃耀,如同精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