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竹搖頭:“沒有。”
畢雨澤自覺“罪孽深重”,在他們圍成一圈的時候拿着拖布收拾好了玻璃碎片。
班級雖然不屬于任何人,但班裡的每個同學都屬于這個集體,所以班級裡有飲水機、儲物櫃、圖書角,養花,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但李泊松第一次見到養魚的班級。
這是集體凝聚力的一種表現嗎?
“所以,到底為什麼要在班裡養這個?”李泊松指着桶裡活蹦亂跳的兩條小魚問道。雖然和大家的接觸還非常少,但他已經發現了這個班級遠超于他原來班級的活躍程度,這麼一個玻璃容器放在架子上,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被碰倒了。
路一杭知道來龍去脈,難得熱心地給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他聽完點了點頭。
“你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李泊松覺得這個主意很像聞竹能想出來的,因而隻是笑笑。
大家都去幫畢雨澤收拾地上的玻璃了,畢雨澤匆忙地跟大家道歉,他們幾個你看我我看他,都說沒事,聞竹也叫他不要在意。
去上體育課的路上,聞竹和曲思嘉走在後邊。畢雨澤兩隻手都揣在冬季校服兜裡,發誓半小時之内不碰籃球,路一杭怒視他。
“你是怕冷吧?”
“我是怕犯錯誤。”
他們兩個對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李泊松接過了那隻籃球,他擡了下手,表示自己戴了手套。
下樓梯時,李泊松故意慢了兩步走在後邊,他想了想還是問聞竹:“為什麼心情不好?”
聞竹的表情和神态都沒什麼變化,她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但是李泊松能看出來,這讓她覺得有些意外。
“不清楚,可能突然發現了自己很胡鬧。”聞竹實話實說。
“打擾一下,”李泊松單手抱着籃球,另一隻手擡起來,有點讨打地問她:“你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說什麼呢,”聞竹斜了他一眼:“我早就改了,你不知道而已。”
曲思嘉在旁邊聽着他們兩個的對話,若有所思地在兩人之間掃視了一圈,李泊松也笑:“你是對那兩條小金魚很愧疚是吧,”球在他手裡轉了幾圈,又因為手套的摩擦停了下來,“這個好說,我一會兒去買個新的魚缸。”
“哦,”聞竹沒領情:“轉學第一天你就要逃課?”
前邊一直在談論遊戲的畢雨澤和路一杭突然停下腳步,在低幾層的台階仰頭看着他們。
畢雨澤說:“我要去買,畢竟是我閑着扔球打碎的,這事怪我。”
他話音剛落,曲思嘉就接話道:“我覺得還是怪我,因為翻牆這個馊主意是我想的……我的錯。”
“……”聞竹說:“我不應該腦子一熱就和大梁說要幫他養魚,教室根本就不是适合養魚的地方。”她在心裡譴責自己,這和什麼都沒考慮就養貓或者生小孩一樣不負責任。
路一杭推眼鏡:“非要這麼說的話,我覺得可以怪我,畢竟我沒有阻止你們翻牆進來,也沒有阻止你把魚缸帶回來。”
“……”
李泊松終于看不下去了,他偏頭看着聞竹,斟酌道:“其實,梁主任……你們叫大梁是吧。大梁自己的辦公室不遠處是校長室,然後就是平時沒人去的實驗室器材室。他不找人幫忙,難道讓校長給他喂魚嗎?”
“但是……”
“停,”李泊松說,“這事翻篇了。”
聞竹沒說話,好像默認了一般。畢雨澤抱着胳膊,眼睛滴溜溜地在李泊松和聞竹身上轉了兩圈,之後定格在他臉上。
“所以你為什麼隻安慰聞竹?”他問。
李泊松即答:“因為她有時候很較真。當然我也可以安慰一下你們,”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大家的臉,真誠道:“有人需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