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殺完此番湧入人間作惡的妖,說不一定聲聲她們也打完了。”葉聲把濟生筆在手掌上轉了一圈後握緊,直視着他們選定的方向,“我們走吧,濟生筆能夠感知妖氣魔氣的存在,由它帶着我們能省不少事,争取救下所有人。”說着她将濟生筆放出,讓其像指南針一般懸在面前指路,而後召出骨鞭來方便随時應戰。
徐行北點了點頭,召出自己的靈劍,他雖然還沒有恢複所有的法力,但禦劍飛行還是輕而易舉:“答應我,一定要活下來。”
“我不會食言的,”葉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道,“你知道我活成如今這樣有多麼的不容易,我絕不允許過去付出的種種就那麼沒了,當然妖怪殘害百姓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明白對葉聲而言,大義很多時候大過自己的性命,當初不惜以魂魄之體,冒着魂飛魄散的風險化橋如是,現在亦然,有時候面對着葉聲,他會感到自慚形穢,覺得自己不配與她比肩并立,就好比之前說的成親一事,他過于感情用事,她卻冷靜地說出死者已矣,生者還得往前看、往前走。
不過自卑是短暫的,他更希望能不斷提升自己,直至與她并肩。
混迹在天涯海角臨近的妖其實很少,因為幾乎都随魔妖王入了魔界,他們于是繼續朝着妖界的方向趕路,禦劍飛行的這段時間是他們唯一感到輕松的時刻,從遇到妖落地之後,他們便都是在厮殺,一刻都不敢停歇。
魔界魔化的虎妖王已是一頭擡腳都能踩死敵人的巨獸,大家拉起的大網早就成了碎片,人在巨虎面前顯得格外的渺小,面對這樣的情形,不少人都心生恐懼。
情緒發乎于心,隻要人活着心髒在跳動,就能源源不斷産生情緒,自和紅池融合以來,葉霄聲就對這些負面但十分正常的情緒十分敏感,也很快學會汲取這些情緒化為己用,于是趁着被震開來,葉霄聲立刻嘗試着将大家心裡的恐懼吸納到自己的身體裡。
在場的衆人隻覺有什麼東西從魂魄中被抽出,除此之外暫時沒有什麼異常,心裡還是隐隐覺得緊張和害怕,但他們沒法退縮也不能退,隻是一直感到緊張和恐懼除非打赢,否則就是恐慌和絕望了。
葉霄聲将紅池的力量再一次激發,提劍朝着巨虎殺去,江雅兮同樣地動用出全部的雷霆之力,一次接一次地拉滿弓想要射殺巨虎,奈何這虎皮猶如銅牆鐵壁,帶着雷霆之力的利箭都刺不破,遠攻不成,江雅兮換了劍和葉霄聲他們一起近身攻擊,很快巨虎又化作人形,甚至用妖力和魔氣捏出一把□□來應戰。
看着周圍已經被毀得不像樣的魔界長街,四散倒了滿地的人和妖的屍體,封霄寒就感覺自己回到了幾個月前的人、魔兩界大戰的時候,他的爹娘、師長親友都死在戰亂中,他不知道此番又有誰會離開,又有誰能留下?
問天不應,問地不答,隻能問手中劍,隻是劍也不知道最後是什麼樣的結局,封霄寒殺完面前的妖,一個轉身飛到了江雅兮和葉霄聲中間,和她們一起殺敵。
就這樣戰了三天,大家在高強度的打鬥中均已是精疲力盡,還活着的人個個都受了傷,嘴唇幹裂,臉色蒼白……就這樣拖了那麼久,也才讓魔妖王受了點皮外傷。
“小師姐你之前說你們已經将女娲石磨成細粉繪制了封魔符,釘在了天魔身上,為何這女娲石一直沒有起效呢?”葉霄聲氣喘籲籲地盯着魔妖王,擡手将嘴角的血抹去,傳音給因為脫力單膝跪在地上站不直的江雅兮道,“如果再想不到辦法殺了她,我們就快要輸了。”
江雅兮咬着牙站直了身,一邊默默疏通經脈,一邊傳音回應:“這塊女娲石體量太小,能發揮的作用有限,激發女娲石神力的隻有女娲後人和神女,神女她已經去上界想辦法了。”
聞言,葉霄聲擡起頭看了看天空,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倒是靠在一旁折了一半的柱子上的封霄寒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對她們倆道:“不知上界為何如此沉得住氣,到現在還無動于衷?人界亂,六界也會亂,上界難道忘了神誕生于人的信仰?”
除盤古、女娲等始神之外,其餘的神仙都是因為人們的需要而出現,人族的信仰是他們最好的補品,可是怎麼到了這危難關頭,他們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封霄寒擡起頭往着天空,不,這不是天空,距離看到天還隔着一層海水,而後再次吐出一口血來,他已經受了嚴重的内傷,暫時沒法繼續揮劍向前。
“還不到最後一刻呢,”江雅兮将劍上的血震幹淨,繼續蓄力道,“即便上界無人前來,神女她一定也會回來,她不會放棄她的信徒,亦如我不會放棄我心中夙願,你們不會忘記保護天下蒼生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