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如此，江雅兮一點也不作僞，輕輕一笑道：“相信族長比我這個人知道妖是什麼樣的，妖尚且知道報恩一說，我又何嘗不知，但那也得是真正的恩啊，陛下雖收我作義女，還許我護法之位，但想必族長您也知道她那麼做的用意是為何？”

“仇恨大過了恩情，就該報仇而不是念着那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好受盡屈辱地報什麼恩，您說是與不是？”江雅兮坦坦蕩蕩地說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十分清楚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說動對面盤繞在藤上的毒蛇，善良在妖界從來就不是美德，尤其是對蛇妖來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甚至得要十倍百倍報複回去那才叫舒坦。

佘赦朗聲笑起來，而後猛地直起身來，看着江雅兮道：“你說得不錯，可你之前也提過了，陛下如今與天魔融為一體，實力強悍無人可擋，人擋她殺人，神擋她誅神 ，我等與她作對，何嘗不是死路一條，所以護法大人，請恕我族無能，不能讓你如願了。”

蛇族不會固定追随哪一方的，哪一方更強大能活到最後，對部族有利便“歸順”哪一方，至于傷亡，是無論站在哪一方都無法避免，就隻能選擇傷亡少一些的了。

“啧啧啧，看來我的籌碼還不夠打動佘族長，”江雅兮看着月信神女搖頭笑道，“神女您說，我該再拿出點什麼東西來，讓佘族長下定決心呢？”

月信神女很快反應過來，陪着江雅兮演戲道：“你大抵不知現在的人、魔兩界出了什麼事？”她朝江雅兮伸出手去，很快一隻紙鶴便出現在她的掌心中，“打開看看罷，裡面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多謝神女贈寶，”江雅兮眉開眼笑地接過紙鶴，輕輕地将其展開來，将上面的字大聲讀了出來，“……常清山靈女葉霄聲已登上魔尊之位，收服衆魔……隻待與天魔一戰……”

江雅兮讀完瞄了佘赦一眼，故作驚訝與激動：“小師妹此舉竟然如此出人意料，登上魔尊之位，何等厲害……呀，如此說來，三界大戰，妖界就得面對人界、魔界兩大強敵，仔細想想看，還真不知妖界能有多少勝算？”

月信神女搭腔，幫江雅兮添油加醋道：“六界中有三界即将大亂，想來除了冥界，神界與仙界也會出手幹擾，嗯？”她沉吟片刻，“這般想來，天道亦會出手……”

佘赦臉色已經完全變了，蛇尾一下接一下敲動，是正在下令讓族人立即去探查消息的真僞，不過至此她已經更為深刻地感受到人果然複雜，人界靈女跑去奪魔尊之位，真教妖覺得難評。

不過，她看着月信神女，雖然之前從未聽說過、見過她，佘赦還是清晰地感覺得到她露出來了些許力量氣息是神力，這不正說明神界已經開始插手此事了。

“族長您看，魔界迎得新任魔尊，必然是容不得天魔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魔界與妖界不再是以往唇亡齒寒的關系，而是——”江雅兮的話被打斷，隻見佘赦一整隻妖都不好了，眼神頗為複雜地看着江雅兮，“你們，你們人族還真是琢磨不透，靈女成魔，居然讓靈女成魔，簡直太過瘋狂。”

江雅兮正要繼續開口，佘赦連忙擡手制止：“此事容後再議，待我想好了再告知與你。”

鋪墊到現在，事情基本上是已經穩了，江雅兮從善如流地起身告辭：“那晚輩先行告辭了。”

說着她就要離開，月信神女稍落後些許，她看着佘赦的形貌，終于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形相似，神卻不同，妖與神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蛇妖是無論如何都成不了女娲尊神的，逝去的神明也無法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