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步步緊逼？！”葉聲聲立在空中，眼角燃着火紅的憤怒之火，體内如魔的魔氣噴湧而出，蔓延至四周，且不斷增漲，“師兄、師姐、師叔……！你們還要我常清山死多少人！”

“小師妹！”謝霄雲急得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就飛身上去要喚醒她的理智，“小師妹你冷靜冷靜！”

“聲聲/聲兒！”柳乾雨、葉乾修、程乾瀚同時喊出聲來，緊随謝霄雲而上。

隻是他們都被葉聲聲再一次迸發的魔氣給震開，畢竟他們沒辦法對付她，對她下不了手，她是他們的孩子、徒弟……

白乾甯正在拼命地搶救杜乾清，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時不時擡頭看一看葉聲聲的情況，急得大汗淋漓。

“不是檢查過她體内沒有魔核了嗎？怎麼還會入魔？”齊乾遠一邊指揮弟子們将對面的普通人帶離，一邊向正在用拂塵救柳乾雨他們的封乾逸喊道。

封乾逸一改往日的從容不迫，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沒有魔核人就不會走火入魔了嗎？”魔核會讓人走火入魔的幾率變得十分之高，且無法逆轉，再無清醒的可能，可沒有魔核或魔種，人還是有可能走火入魔。

心中無魔，自不會入魔，可試問芸芸衆生誰人能心中無魔？

齊乾遠無言以對，打起精神對那些還不肯離開的人道：“你們要的交代和說法，常清山已經給了你們了，你們合該滿足了，請你們趕緊下山！如若不然，就别怪我常清山不客氣了！”

人們還是沒有動，面面相觑猶豫着不知要不要走，人群中卻又有人高聲道：“她是雙虹靈女，她走火入魔了！”

另外一人應和道：“靈女都走火入魔了，他們肯定會包庇她，更不可能與魔界為敵了！”

“誅殺靈女，不，誅殺魔女，誅殺魔女！……”

沒有一個母親聽得了别人把矛頭對準自己的女兒，柳乾雨揮出的绫緞第一次打擊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當然她也沒有想到，本該和他們站在一起的蒼生此時此刻，要與他們敵對，以往在山下曆練，不是沒有遇到過被人誤解的情況，但那時候解釋清楚了誤會便沒事，今次怎地說不通了呢？

他們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肯善罷甘休啊！

為了天下蒼生他們做的真的已經夠多了，是人心中的惡除不完，是世間苦痛無窮無盡，他們是修道之人，是汲取天地靈氣修煉，但他們到底也還是人啊，若他們真能化盡惡意，能救人擺脫一切苦難，他們早就成仙成神了，何止于被人設計，被逼到了如今份上。

況且就是神明也未必能做到盡善盡美，蕩盡人心中的魔，讓每一個人都活得幸福快樂。

葉聲聲走火入魔的架勢十分駭人，讓不少人心生退意，但可一看這麼多人在這裡不願意退，便都硬着頭皮頂着。

“搖光女君打人了，”被柳乾雨用绫緞抽了一耳光的男人為了來時有人許諾過他的萬兩黃金，十分盡職盡責道，“你們看呐，常清山恃強淩弱，欺人太甚，她要打死我啊！”

柳乾雨氣得不輕正要再抽回去，葉聲聲卻先她一步落到人群中，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将人如石頭一般輕而易舉地擡了起來。

她眼裡的憤怒之火越燒越烈，紅瞳死死地盯着對方，手上不斷施力，滅頂的窒息感讓那個男人終于是覺得害怕了，他拼命扒拉着葉聲聲的手，兩條騰空的腿胡亂踢踹。

本來還應和他的人此時已經避讓開來，推搡、擠拉退出一片空地，東倒西歪地想要逃離。

“聲聲，你放開他，放開他……”柳乾雨的绫緞纏上了葉聲聲的手臂，不斷拉緊以讓她趕緊将人放了，倘若她今日殺死了人，便真的沒有回頭之路了。

玉衡峰徹底大亂起來，卻還有人趁亂将水攪得更渾濁一些，于混亂中大喊道：“雙虹靈女殺人了，靈女殺人了！”

“小師妹，聲兒……你快把人放開，”程乾瀚和謝霄雲不敢直接動手，隻得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不要沖動，不要殺人啊……”

葉乾修在混亂的人堆中幾個閃身把火上澆油的人抓住，提着對方的衣襟惡狠狠道：“你給我閉嘴！入魔的人是你才對！再膽敢發出一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給我滾！”

來到此地的人何嘗不是已經“走火入魔”，貪婪、妒忌、仇恨已經吞噬他們的理智，這些人中間是有不少曆經苦楚的人不假，但在更大的危機面前，不止常清山，還有其他門派隻能顧全大局，先誅天魔，他們不是不管民生疾苦！

顧不得其他，柳乾雨隻得才取一些其他手段，比如用匕首刺激葉聲聲的手臂，讓她吃痛放手，可是她下不去手啊。

“靈女？”葉聲聲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問被他鉗制住的人道，“我是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