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次日上午，白乾甯那才有了結果，隻是她的臉色分外不佳，是累得不輕。

柳乾雨身上還帶着傷，卻最先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白乾甯，焦急地詢問情況，衆弟子們也都緊張地看着白乾甯，等着問封霄寒何時能夠醒過來。

“師姑，他還好嗎？”江雅兮一夜未合過眼，一邊思考天魔出世和妖界的事，一邊為封霄寒焦心，腦中思緒紛雜，甚至都忘記了疲累。

隻有把自己完全當孩子的大夫而非母親，白乾甯才能勉強将封霄寒的情況說個大概，可她即便有醫仙之名，此次也救不了自己的兒子。

“雷霆注身，内丹盡碎，靈脈斷絕……”她埋頭在柳乾雨的肩膀上道，“師姐，怎麼辦呐？”

“……”

這情況讓一衆同門震驚不已，内丹盡碎，說明以往二十載積極修煉積累起來的一切消失殆盡，靈脈盡系内丹，内丹碎靈脈自然會斷絕，往後，封霄寒便和山下的普通人别無二緻！

葉聲其實不太清楚白乾甯的話有多嚴重，但看身邊所有人的神情，心裡已經有了底，非但如此她還猜測救封霄寒的關鍵應該會與江雅兮有關。

不過此番她絕不會讓江雅兮被道德綁架，差點丢掉性命。

白乾甯的痛苦柳乾雨深有體會，她死去的孩子以另外的形态站在她的身後，她卻還是不能親近，世間恐怕沒有比這更苦澀的了：“不急不急，寒兒一定會沒事的。”

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不停地顫抖，柳乾雨雖然心疼師妹，卻也不得不提醒：“小師妹你先别急，整個常清山最精醫術的便是你，隻有你能救寒兒了。”

白乾甯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氣，紅着眼眶道：“沒錯，我得仔細查查醫書，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話音剛落，她便疾步前往書房，巨門峰的書房之面積僅次于主殿，裡面藏有成千上萬的醫書典籍，肯定能找到最佳的辦法救人。

她離開之後，許多巨門峰的弟子也跟着過去幫忙，白霄曦卻是進門去重新确認了一番，看着其他峰的師兄姐弟們茫然卻緊張的表情，詳細地解釋道：“二師兄體内還有極多的雷霆之力遊走四肢百骸，沒有内丹作中轉，他的心脈必定受損，性命攸關，我也去幫師尊的忙。”

葉聲聲正要撲過去，被柳乾雨拉住了手腕制止道：“你二師兄他體内的雷霆之力不除，你們就不能輕易觸碰，讓你小師姐照看着罷。”她看向江雅兮道，“雅兮，此時大概隻有你可以觸碰到寒兒，便由你多照顧着些。”

“娘，小師姐，”葉聲聲一手抓着柳乾雨一手抓着江雅兮的衣袖道，“你們說二師兄醒過來後，能接受這個消息嗎？”

“娘也不知，”柳乾雨歎罷一口氣道，“那你們就在此照顧着，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掌門師兄。”

說着她補充道：“天魔出世，必須商議出應對部署，我可能沒法過來看你們二師兄，你們便相互照顧着，還有告訴你們白師姑，一切有我們在，她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

柳乾雨說完馬上離開，江雅兮坐到了床前，握住了封霄寒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的臉道：“二師兄是為了救我，内丹才會碎的。”

當時情況甚是混亂，除了他們倆自己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江雅兮看向葉聲聲他們，猶豫了片刻：“天魔實力強勁，我躲閃不及，是他擋在了我的前面，替我承了那一掌。”

“師姐，你不要自責，要怪就怪魔界、怪天魔！”葉聲聲不能觸碰封霄寒，轉而拉住江雅兮的手腕道，“我們之後一定要替二師兄報仇。”

“嗯。”不管妖王陛下和魔界之間有什麼來往，這私仇她江雅兮一定會銘記于心。

“封霄寒傷得真的好嚴重，”屋裡擠滿了常清山弟子還有别派封霄寒的朋友，葉聲自然不好再在裡面占地方，帶着907悄悄退了出來，等着白長老查閱醫書找出解決辦法，“他是天才一朝從高峰跌入谷底了。”

毋庸置疑，封霄寒在修習道法上确實是個天才，常清山年輕一輩弟子中，法力最為高強者便是他，初習道法之際最早開竅的也是他……即便最近幾年他的法力沒有再進一步，他原本積累的實力也十分拿得出手。

常清山一衆長輩都看重他，弟子們也十分敬愛他這個跳脫卻豪爽的二師兄。

所以二十年的努力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失意、不絕望難過都是不可能的，這無疑是對封霄寒的一場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