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之前幾回，每次都會出意外，此番拿到朱雀瞳之後，他們一路十分順暢地回到了常清山。

到達山門前，一衆師長和同門們都在門前等候，見到葉聲，師長們還好，弟子們的表情就略有些微妙了。

不過葉聲沒有注意到，葉聲聲直接拉着她走到封乾逸和柳乾雨他們面前行禮道：“師伯師叔師尊，爹娘，這是葉聲，我最好的朋友。”

來的路上，葉聲已經請江雅兮和葉聲聲幫忙打理好了一切，從頭到腳都換了新，頭發也由她們盤起來，十分鄭重體面，此番本就是來道歉的，葉聲實在不好意思再是一副披頭散發的模樣。

“葉聲見過掌門，柳長老、齊長老……”葉聲躬身行禮，等着他們的回應。

明明是世間最親的人，此時此刻隻能當客人來對待，師長們心裡都十分地不舒服，他們就那麼看着葉聲，半晌沒有動靜，葉聲聲急得不行，以為他們對葉聲的态度甚是失禮，率先将葉聲拉直了身，拽着她飛起來道：“葉聲，我們走，我帶你到處逛逛！”

說實話，葉聲聲幫自己解了圍，那些長輩們沉默的時間越長，她心裡越發焦灼，她猜不到他們對自己是什麼态度，但等的時間越長，她也心生出隐隐的憤怒。

沉默帶來的未知是折磨人的，葉聲覺得，當事人葉聲聲都能對她那麼的好，沒有怪罪她的奪舍行為，他們有什麼資格阻止她和葉聲聲的友誼，她此番前來不正是為道歉？

這般想着，葉聲直接把方才那些長老的沉默抛之腦後，死過一次的最佳好處便是看得更加透徹以及極少内耗，葉聲聲和她的友誼隻關乎她們兩人，即便受到阻撓，隻要葉聲聲和她把彼此當做朋友，友誼就可長存。

葉聲不知道自己誤解了幾位長老們的沉默，葉聲聲也心生不悅，其餘人等卻看得分明，師長們尤其是柳葉兩位長老和葉聲，葉聲聲和葉聲，他們原本可以是世上最親的人，現在卻隻能借着葉聲聲對她的友誼，勉強感受片刻的親近。

她們姐妹兩人一走遠，柳乾雨最先繃不住了深吸一口氣便要癱倒在地，弟子們異口同聲地驚呼，封乾逸連忙攙扶住她，同樣十分痛心道：“師妹，看開一些罷。”

“師姐，不要難過，”葉乾修握住她的手道，“她們現在都在我們面前就已是上天眷顧，我們不可貪心。”當初，若不是師尊相助，兩個孩子隻能活下一個，現在雖然還是一生一死，但他們不是沒有彌補的機會，無論是女兒還是女兒朋友的身份，他們都可以善待于她。

柳乾雨擡頭看着葉乾修道：“可我們畢竟是血脈親情，骨肉至親……”她以為自己很理智，也可以一直理智下去，可見到葉聲就站在她面前對他們行禮，心裡的痛便如巨浪覆頂，她們是最親密的陌生人。

“親情再重，也比不過她們的性命重要，”程乾瀚歎罷一口氣道，“我們給弟子們立了止言契，讓他們無法說出此事，我們自己更要以身作則，不要在她們面前表露出異常。”

柳乾雨提了一口氣，眨了眨泛紅的眼睛道：“我知道了。”

她看向謝霄雲和封霄寒、江雅兮道：“你們此番找齊四大神器，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之後要修複封魔大陣，也要耗費精力，此時休整好了，方可無往不利。”

江雅兮攙扶住她，随着她往山門裡走道：“師尊，莫要再為小師妹她們的事煩心了，她們都是不服輸的人，未必會走向犧牲的絕路，況且浩劫未至，宿命或許可改？”

“我何嘗不知事在人為，”柳乾雨拍了拍江雅兮的手背道，“但有的事不是想變就能變的，我們除了接受，别無他法。”

為了天下蒼生犧牲？若是她們發現蒼生不值得她們如此，自然就不會想犧牲自己了，江雅兮回憶往昔裡經曆的種種，深覺世人不配讓人為他們付出一切，人的殘忍有時候比被被本能驅使的妖恐怖多了……

弟子們走了大半，漸漸地隻剩下了長老們和幾個親傳弟子，封乾逸對徐行北道：“賢侄此番來得甚是時候，你們之前傳訊回來說已經找到了朱雀瞳，我便将此事告知了仙門百家，按理浮光派明日也會趕來。”

“多謝封掌門。”徐行北心系葉聲，正打算辭别衆人過去找，封乾逸又說話了，“你心悅葉聲？”

徐行北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讓他打了個激靈，他定了定神道：“回掌門，是。”

“莫要害怕，我并非質問，”封乾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浮光與我常清山素來親如一派，你們也算是我們一起看着成長起來的，所以孩子，你得想好了，倘若你堅定了内心的選擇，就莫要動搖，不要讓葉聲難過，你師尊那我替你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