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夫人歇斯底裡,沖到跪在地上的女子面前,就去撕扯人家的頭發,方才那個女子已經被磋磨得沒有人樣,臉頰都被打腫了,見狀,江雅兮立刻往那邊彈了一下,把老婦人定在了那裡,便把她往後移離了那位姑娘。
白霄曦立刻跑上前去查看那位姑娘的情況,隻見對方淚流滿面,眼睛哭得和臉頰差不多腫,隻有一條縫露出她眼裡的紅和光,還不等她問,那個女子已經緊緊地揪住了她的衣角道:“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吧。”
眼看着人就要暈過去往後面倒,江雅兮眼疾手快地上前去扶住了她,白霄曦立刻用靈力給她療傷,可她還是沒有撐住徹底暈了過去,靠在江雅兮的肩膀上沒有了動靜。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老婦人以一個要擡手打人的姿勢被定在了對面,全身上下隻有眼球可以動,“來人啊,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拿着棍棒圍上來家丁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封霄寒自然不放在眼裡,上前去向對方行了一個禮道:“夫人,我們貿然前來打擾,實在是失禮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老夫人立刻仇視着封霄寒咆哮道:“給我把他們趕出去!”
那群家丁可不敢違逆主人的意思,害怕事後被算賬趕出去,隻得舉着長棍沖封霄寒打過來,封霄寒身上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把他們一起震開,一個個都仰跌在地上翻滾嚎叫着。
老夫人吓了一條,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正一動不能動,驚恐萬狀地看着封霄寒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阖府上下到處都彌漫着微弱的妖氣,封霄寒往四周環視一圈,擡手一個響指便解了江雅兮施的定身術,壞笑着道:“老夫人你這府上怎麼有妖氣呢?”
一句話就讓老夫人身上的氣焰偃旗息鼓,她癱做坐在地上道:“你……你們胡說八道!”
針對一個老人不是他們該做的,封霄寒自然不會犯這樣的禁忌,他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便不再繼續激化對方的情緒,正色放輕了語氣:“夫人,我們入府并非是來找麻煩的,隻是與貴府上的小少爺有緣想來看一看他,不料遇到了這一幕,因此不得不為她說句公道話——”
高老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嚷嚷道:“管什麼閑事,怎麼你也看上這個賤/人了?也是,她可是紅玉樓的花魁,慣會勾/引男人。”
“哦,是嗎?”那位姑娘被白霄曦扶直了起來,兩人手掌相對着療傷,江雅兮便得了空,走上前來道,“貴府上是哪位見色起意的男人被人家吸引了,卻還說人家蓄意勾引?如此不講道理地倒打一耙呢?何不把人叫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這話戳中了老夫人心裡的痛點,畢竟她的兒子因為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和人家打出手,緻人死亡,自己也将要被斬首示衆了:“我呸,看你表面上也是正經女子,奈何心裡肮髒龌龊,這麼替那賤/人說話,是也想學狐媚之術,勾/引男人呢吧?腌臜!”
“你!”本來他們貿然潛入人家府上,确實有理虧之處,聽到這話,封霄寒心裡那點自責瞬間煙消雲散,一心隻想用封口術讓對方閉嘴。
但江雅兮阻止了他,按下了他正在捏訣的手道:“老夫人,莫要惱羞成怒、出口傷人,哦,雖然您老這話也傷不了我,但聽着着實刺耳。”
她的話音剛落,院門處突然傳來另外一個女人的嚷嚷聲:“瘋婆子!你動作倒快得很呐!”
江雅兮聽這音色隻覺十分熟悉,待對方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她才看清了對方的臉,這個人是——!
見身側的江雅兮身形一晃,封霄寒立刻攙扶住她,柔聲問道:“怎麼了?”再看她的臉色,已經血氣盡退,白得吓人,他急問道,“雅兮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江雅兮眼神空洞,沒有半分神采,封霄寒一時間手足無措,下意識就以為她是被剛剛高老夫人的一番話給氣到了,正準備替她出氣,江雅兮已經回過了神,笑得比哭難看道:“我沒事,可能是早上受了涼,腹中有點絞痛,現在沒有事了。”
此情此景封霄寒其實不怎麼相信她單純的是因為身體不适,甚至覺得她突然不适也是被對方給氣到了,但此時沖動地為她出氣遠沒有她的身體重要,于是他攙着江雅兮,沒有急着讓正在救治那位姑娘的白霄曦為她診治,先給她從手臂的靈脈中注入靈力,好讓她舒服一些。
“我真沒事了。”江雅兮握住他給她輸靈氣的手,心裡感動于他的關心,卻又難免聯想到日後他若知道了她妖界護法的身份,還會如此關心和愛護她嗎?更何況她先是蓄意接近,還背着一個破壞封魔大陣的任務。
可這一切都是誰造就的,大半就是方才闖進來的婦人,她的生身母親,哦,當然不止她,還有和其一同前來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們。
當年甯願沿街乞讨,她都沒回過一次頭,更立誓永不再見他們,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雖不在自己身邊,對她的影響卻如此根深蒂固,如此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