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供奉有高見?”
提特摩斯揚眉正了正身子,沒想到容眠今天還有力氣起床來這裡,看來他是低估了容眠這具海納百川的身體,對于昨夜種種他心頭陰霾忽然散盡,本想着讓這幫大臣相互吵吵,最終再決定攻打之事,現在容眠插|進來,他倒是可以聽聽對方意見。
容眠拿着權杖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昳麗容顔,風華絕代,他看着大殿上方最尊貴的位置,這個男人在人前裝的心如止水,從容不迫,想到那張虛僞面具下的臉他就氣的肝疼——算了,容眠心中自有謀劃。
“王登基,政|局初定,若此時攻打米坦妮不僅勞民傷财,還要在民間征兵,現在又縫播種的季節,總督們還要前往各地方收稅,這樣的時機實在不利于開戰。”
現在說什麼也要穩住局面,如果提特摩斯跟米坦妮打了起來,那他的計劃就泡湯了,容眠經過一晚上的痛苦掙紮終于決定不再做砧闆上的魚肉,要他離開這個狗男人。
借助米坦妮使者的外力。
提特摩斯那雙栗色雙眸看着他,容眠沒了蠱毒洩出的旖旎,現在無比淡定的分析局勢,娓娓道來的模樣竟像身上披了層金光,他凝視對方,眼底有贊賞一閃而過。
不過他自小就崇尚武力,被父王安排曆練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事,米坦妮這樣的威脅,他心中早有定數,這個仗肯定是要打的,已經有周邊小城邦倒戈相向,他若不出手給予痛擊,提特摩斯四個字不僅在埃及也将在周邊鄰國大打折扣。
但容眠說的也是他所考量的,或者借助米坦妮這次使臣出訪埃及便是個下手的機會。
如此,提特摩斯沉靜的眸底閃過一抹笑,看着容眠輕輕拍掌而笑;“大供奉所言不無道理,大家如何看?”
還能怎麼看?
底下那些主戰的大臣立刻噤聲,王的意思已經明了,他贊同目前主和的策略,底下有人附和:“王上英明,大供奉神武。”
很快,大家紛紛跪了一地,多柱殿内充斥滿不絕的贊歎。
薩卡拉冷眼瞧着這些文官,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
身體裡流動的暴戾因子蠢蠢欲動,不過既然王要推遲一些時間,那他遵命就是了。
朝會散盡。
烏斯卡夫走的時候懷中抱了一本莎草紙貢書,看到容眠慌忙低頭,容眠不解,這位皇家抄寫長,他是哪裡得罪他了?
“大....大....供奉,上次的報表......您......您看了嗎?”烏斯卡夫眼神提溜着,容眠覺得他說話間有股說不出的惶恐,這才幾天沒見,這人見他就像見了鬼。
不過這結結巴巴的他聽着耳朵确實要起繭子,遂道:“最近事多,耽擱了,過兩天你來祭司院拿批紅。”
烏斯卡夫明顯松了口氣,看着容眠躬身行禮:“多,謝!”
話音僵硬,磕磕絆絆,容眠已經習慣,烏斯卡夫腳不點地的離開。
容眠若有所思,幾天怎麼就感覺他更加機械化了。
今日陽光正好,他呼吸口新鮮空氣整個人都清爽不少。
順着彎彎曲曲的宮廷小路,容眠伸個懶腰,提特摩斯下朝後并未犯神經一樣的将他留住,他正好得了空閑,今天好好放松一番。
“大供奉很悠閑,看來所有工作都完成了。”身後一道清雅磁性的嗓音響起,那熟悉的調子,容眠頭發瞬間爆開,不用轉身都知道是誰。
提特摩斯。
容眠心道,這人就不能好好待在自己該待的地方,他并不想跟他天天偶遇。
“王。”行禮後,容眠看着他溫聲道:“今天的祭祀還沒有完成,臣正打算去神殿。”
直覺告訴他,不能跟提特摩斯單獨相處,會有變故。
提特摩斯聞言也不阻止:“本王登基還未單獨祭拜神殿,正好與大供奉一起。”
容眠後背一涼,面上不露聲色道:“神明今日尚未被敬奉,衣着也未更換,這樣的容顔若被王看到,恐有損您的法眼。”
希望這個男人有點自覺,能聽懂他的話,見好就收。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眼前男人不要臉的能力,能坐上王位的果真都不是一般人。
片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