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進了監獄?”唐克斯有些疑惑,“阿茲卡班已經不受魔法部控制了,神秘人應該可以随時放出他的黨羽,怎麼還會讓馬爾福被抓?”
“所以這是懲罰,”一直沉默的雷古勒斯說話了,“作為搞砸任務的懲罰。”
【「我碰巧知道那個計劃。」他壓低聲音說,「黑魔王把計劃透露給了很少幾個人,我是其中之一。不過,如果我不知道這個秘密,納西莎,你就會犯下嚴重背叛黑魔王的大罪。」
「我就猜到你肯定是知道的!」納西莎說道,呼吸自如多了,「他這麼信任你,西弗勒斯……」
「你知道那個計劃?」貝拉特裡克斯說,剛才滿意的表情迅速換成了滿臉的怒氣,「你會知道?」】
“會是什麼計劃?”穆迪有些煩躁的說,“該死的,他們搞屠殺都是明目張膽,又會是什麼計劃讓他們如此諱莫如深?”
【「西弗勒斯,」納西莎說道,眼淚順着她蒼白的面頰滾落下來,「我的兒子……我惟一的兒子……」
「德拉科應該感到驕傲,」貝拉特裡克斯冷漠地說,「黑魔王給了他極高的榮譽。而且我要替德拉科說一句:他面對責任沒有退縮,他似乎很高興能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他對即将發生的事情非常興奮——」
納西莎傷心地哭了起來,乞求地盯着斯内普。
「那是因為他才十六歲,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為什麼,斯内普?為什麼是我的兒子?太危險了!這是為了報複盧修斯的失誤,我知道!」】
德拉科擡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母親是因為——我?”他看向在場唯一他比較信任的人,“教授,你知道會是什麼任務嗎?我是說,我,怎麼可能是我?”他看起來已經有些錯亂了。
“他才十六歲!神秘人是瘋了将任務派給一個小孩。”麥格教授又驚又怒。
雷古勒斯看了眼德拉科,“黑魔王根本沒想他會成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隻是個懲罰,為了懲罰盧修斯和馬爾福家族。”
莫麗也有些不忍,“究竟是怎樣冷血的怪物,竟然會将懲罰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阿不思,你覺得會是什麼任務?”穆迪沉聲道,卻并沒有看鄧布利多,“會是什麼任務讓他派給一個十幾歲甚至還在念書的小孩?”他又轉過來,“我覺得你猜到了,是不是?”
一旁的赫敏倒吸了口冷氣。羅恩,哈利還有雙胞胎都将目光投向她,但是赫敏什麼都沒說,隻是搖頭。
雷古勒斯又想起了什麼,他拉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衣袍,“你覺得貝拉說的‘黑魔王給了他極高的榮譽’會是什麼?”
小天狼星頓了一下,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不會是說——”
【「如果德拉科成功了,」斯内普說,眼睛仍然望着别處,「他就能獲得比其他所有人更高的榮譽。」
「可是他不會成功的!」納西莎哭着說,「他怎麼可能呢,就連黑魔王自己——」】
穆迪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什麼叫,‘就連黑魔王自己——’?”羅恩看上去十分不解,“還有神秘人無法做到的事?不,我是說——他已經非常強大了不是嗎?既然連他自己都難以完成,那派給馬爾福——”
哈利一瞬間福至心靈,他明白了這個讓三個食死徒諱莫如深的任務是什麼,梅林啊,他看向德拉科,金發男孩還沉浸在被伏地魔塞任務的恐慌之中,他并不想承認這一點,但在這一刻,他确實有些同情這個跟他作對了五年的死對頭。
【「黑魔王是不可能被說服的,我不會愚蠢到去做這種嘗試。」斯内普幹巴巴地說,「我不能假裝說黑魔王沒有生盧修斯的氣。當時盧修斯應該在那裡守着,結果他自己被抓住了,還搭上了那麼多人,而且預言球也沒能取回來。是的,黑魔王很生氣,納西莎,确實非常生氣。」
「看來我說的沒錯,他是為了報複才挑選德拉科的!」納西莎哽咽着說道,「他根本就不想讓他成功,隻想讓他去送命!」】
德拉科已經蜷縮在了沙發上,他很害怕,不止是擔心父親和自己,還在為母親難過。納西莎在他的記憶裡一直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樣子,僅有的溫柔都給了自己。可現在,為了他,母親在低三下四的哀求。他開始思考自己的立場,以及馬爾福家的立場,一直以來對神秘人的推崇難道就是正确的嗎?神秘人的歸來并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反而将自己的父親關進了阿茲卡班,讓母親處于如此不堪的境地,且不管那個任務是什麼,自己也是性命危矣。可是反抗他更不會又好結果,他從父親那聽說過一點黑魔王的手段,他一點也不想讓這些手段落在自己或者是父母頭上。
德拉科的狀态吸引了身旁雷古勒斯的目光,他倒了杯熱巧克力給他,“别擔心。”小布萊克試圖安慰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外甥,雖然他自己也沒什麼立場這麼說,黑魔王并不會因為對方是沒成年的孩子就心慈手軟,這一點上作為曾經的最年輕食死徒他很有發言權。但是小馬爾福先生看上去不用索命咒都能直接升天,雷古勒斯還是決定舒緩一下他的心情,“斯内普會提出解決辦法的,别怕。”
德拉科含糊的道了謝。
“看來魔法部之戰是我們的大豐收?”金斯萊突然開口,“被捕的應該不止一個食死徒。”
“是啊,是啊,”盧平有些幹巴巴地說,“不過既然攝魂怪已經不歸魔法部控制,那麼逮捕再多的食死徒也失去了意義不是?”
穆迪低聲罵了句什麼,哈利猜福吉應該要打噴嚏了。
【看到斯内普沒有說話,納西莎似乎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自制。她站了起來,踉踉跄跄地走向斯内普,抓住他長袍的前襟,把臉靠近了他的臉,眼淚滾落到他的胸前。她喘着氣說:「你能辦到的。德拉科辦不到,你能辦到,西弗勒斯。你會成功的,你肯定會成功的,他給你的獎賞會超過我們所有的人——」
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腕,扳開她緊緊攥住他長袍的手。他低頭望着她淚痕斑斑的臉,慢慢地說道:「我想,他打算最後再派我去辦。但他決定先讓德拉科試一試。你知道,萬一德拉科成功了,我就能夠在霍格沃茨多待一陣子,把我作為一個密探的有用角色扮演到最後。」
「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德拉科是否會送命!」
她癱倒在他腳下,在地闆上抽泣着、呻吟着。(德拉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哦,不要,母親。’)
「我惟一的兒子……我惟一的兒子啊……」
「你應該感到驕傲!」貝拉特裡克斯冷酷地說,「如果我有兒子,我巴不得犧牲他們去為黑魔王效忠呢!」】
“哦謝天謝地,這個瘋子沒有孩子。”韋斯萊夫人大聲說。可同時她又有些為納西莎感到難過,梅林在上,她可一點都不喜歡那一家子,但是作為母親,聽到納西莎為了唯一的兒子去哀求,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同情起來。
【「也許我有可能……幫助德拉科。」
她騰地坐直了身子,臉白得像紙一樣,眼睛睜得滾圓。
「西弗勒斯——哦,西弗勒斯——你願意幫助他?你願意照顧他,保證他安然無恙?」
「我可以試一試。」
她一揚手扔掉了杯子,杯子滑到了桌子的那頭。她從沙發上出溜下去,跪在斯内普的腳邊,用兩隻手抓着他的手,把嘴唇貼了上去。
「如果你會在那裡保護他……西弗勒斯,你能保證嗎?你能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嗎?」】
客廳裡有幾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哈利有些困惑,他看起來似乎是唯一不知道這種誓言的人,“什麼是‘牢不可破的誓言’?”
“是一種巫師之間的誓約,哈利。”鄧布利多作出了回答,“如果誓約雙方有一方打破誓言,那麼打破的這個人會死。”
哈利打了個寒戰,他明白為什麼大家反應那麼大了,他甚至覺得魔藥教授不會答應這個條件,如果他真的是鳳凰社間諜的話。
而貝拉顯然也這麼認為。
【「牢不可破的誓言?」斯内普臉上的表情變得不可捉摸了,貝拉特裡克斯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
「你沒聽明白嗎,納西莎?哦,他會試一試的,我相信……又是那套空話,又是那樣臨陣脫逃……噢,當然啦,都是聽從了黑魔王的吩咐!」】
德拉科的手指關節被攥得發白。
【「當然,納西莎,我可以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輕聲說,「也許你姐姐同意做我們的見證人。」】
穆迪差點跳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斯内普,“你認真的?”
斯内普沒理他,他的眼睛看着鄧布利多,然而校長并沒有與他對視,他選擇繼續讀了下去。
【貝拉特裡克斯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西弗勒斯矮下身子,跪在納西莎的對面。在貝拉特裡克斯驚愕的目光下,他們互相握住了對方的右手。
「你需要拿着魔杖,貝拉特裡克斯。」斯内普冷冷地說。
她抽出魔杖,臉上仍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你需要再靠近一點兒。」他說。
她走上前,站在兩人身邊,把魔杖頭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上。
納西莎說話了:「西弗勒斯,在我兒子德拉科試圖完成黑魔王的意願時,你願意照看他嗎?」
「我願意。」斯内普說。
一道細細的、耀眼的火舌從魔杖裡噴了出來,就像一根又紅又熱的金屬絲,纏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上。
「你願意盡你最大的能力,保護他不受傷害嗎?」
「我願意。」斯内普說。
第二道火舌從魔杖裡噴了出來,與第一道纏繞在一起,構成一根細細的、閃着紅光的鍊條。
「還有,如果必要的話……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敗……」納西莎低聲說道(斯内普的手在她的手裡抖動,但他沒有把手抽出來),「你願意把黑魔王吩咐德拉科完成的事情進行到底嗎?」
片刻的沉默。貝拉特裡克斯注視着他們,她的魔杖懸在他們緊攥的兩隻手上方,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願意。」斯内普說。
貝拉特裡克斯的臉被第三道火舌的光映得通紅,火舌從魔杖裡噴出,與前面那兩道交織在一起,緊密地纏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周圍,像一根繩索,像一條噴火的蛇。】
一陣死寂,鄧布利多将合上的書放在桌面上,“這一章讀完了,請原諒,我需要來點蜂蜜酒。”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斯内普的聲音很冷。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對他眨眨眼,“你我都很清楚彼此的想法,我很高興你能選擇應下那個誓言,這會拯救一個無辜的靈魂。”
“那麼我的靈魂呢?鄧布利多?”斯内普簡直是在質問,“我并不清楚你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是唐克斯,“有誰能告訴我,神秘人讓那男孩去執行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很抱歉,唐克斯,”鄧布利多抿了口酒,“我們也都隻是猜測罷了,我相信這本書的最後會給我們答案。還沒到午飯時間,或許我們可以再讀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