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自然看出莘凝有意藏拙,倒也沒戳破。這事兒雖說是莘凝提的建議,可皇後也知道這法子對皇家是有利了,若是真要去做了又難免會讓有的人出些血。
這樣招人記恨的事兒,還是不讓這孩子出頭了。
定下了遊園會的地方,要邀請哪些人這也是一門學問呢!
皇後也沒避着莘凝,讓秋微拿了個冊子,一邊翻閱着,陸陸續續定下了一長串的名單。
莘凝坐在一旁,倒是聽了不少朝中官員的閑聞轶事。
本來還有些困倦的莘凝,一聽到八卦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耳朵支棱的老高,眼睛都閃亮了幾分。
皇後也是難得見到一個這麼愛聽她說家常的小姑娘,莘凝不僅聽得認真,還十分捧場,是不是還會應和兩句。
在一聲聲‘真的嗎?’,‘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接連不斷的應和聲中,皇後講得越發起勁兒了。
直到秋微提醒,兩人這才意識到時辰已經不早了。
皇後擡眼看了看殿内的座鐘,意猶未盡地歎了口氣。
“都這個時辰了,本宮竟也沒注意到?也罷,本宮先讓人送你回去,等明兒你再過來。到時候先去挑馬,然後我們再接着說!”
誰能拒絕八卦消息的誘惑呢?至少莘凝做不到。
有了這麼個吊在面前的胡蘿蔔,莘凝也不覺得早起痛苦了。
到了宮門口,莘凝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想是一直盯着宮門的,莘凝還未出聲就見人已經往自己這邊走了。
莘凝伸長手臂招了招手,看着長身而立的湛鈞,有些不解地問道:“鈞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湛鈞展開手裡的披風蓋到莘凝身上,又仔細将披風系好,慢悠悠地回她:“我到了家才知道你還沒回去,想着晚間風還有些涼,就過來給你送個披風,順道接你回去。”
莘凝低頭擺弄着湛鈞系好的蝴蝶結,自己都沒發覺嘴角的笑意有多明顯。
眼睛一轉,發現旁邊還站着皇後宮中的宮人,隻好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而看向宮人。
“勞煩這位姐姐送我一程,現在已經有人來接我回家了,姐姐可以回去了。”
這名宮人也是極有眼色的,見她二人熟稔的氣氛,也沒再多留,福身行禮後就告辭了。
湛鈞熟練地趕着馬車,莘凝掀起簾子和湛鈞說着話。
“今日午膳過後,我還陪着皇後娘娘逛了好一會兒禦花園,景色倒是很美的,隻可惜禦花園也太大了些,我險些都快累壞了。”
湛鈞一手拉着缰繩,一手合上了簾子。
“這樣說話我也聽得到,風大,就别把簾子拉着了。”
“好吧。”
莘凝應了一聲,伸出一隻手指悄悄戳了下湛鈞繃緊的背脊。
湛鈞本就挺的筆直的後背又直了幾分,“咳……在皇後娘娘那兒待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吧?我趕得慢些,你在裡面躺着歇會兒。”
莘凝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從皇後那兒聽來的八卦,精神的不得了,哪裡還歇得了。
無人分享的八卦就喪失了意趣,可這些都是朝中大臣的私隐,莘凝也不敢和外人說起。湛鈞就不同了,口風緊,不必擔心他會出去亂說。
鬼鬼祟祟地貼近了些,莘凝壓低了幾分聲音,樂呵呵地說了起來。
“聽說禮部有個姓孔的,前幾日請了好幾天的假,鈞哥哥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雖然看不見莘凝的表情,可光聽她這神神秘秘的語氣,湛鈞就知道其中必然是有什麼常人難以知曉的緣由。
湛鈞十分捧場地回了一句:“這我可不知道了!凝兒莫不是知曉其中内情?”
莘凝捂着嘴發出幾聲悶笑,小聲說着:“聽說那姓孔的和妻子成婚才剛不到一年時間,夫妻二人隻年前剛生了一個女兒,孔母經常在家抱怨連天,說是老孔家要絕了後了,成婚都一年了,連個孫子都沒能抱得上。”
“她兒子也不知是聽得多了,還是本來就藏了心思,前幾日竟帶回家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說是要做小。這下可把他妻子吳氏給氣壞了,轉頭抱着女兒就回了娘家。當晚吳氏就帶着幾個哥哥嫂嫂打上了門,把那母子倆關起來好好‘問候’了一番!”
“這孔家本就隻有寡母帶着一個兒子,當初還是靠着妻子和嶽家的資助才能有如今的良田和宅院。如今才剛升了半級就這麼抖擻起來,怎麼不讓人恥笑?”
前面說到吳氏大打薄情漢的時候,莘凝還十分樂呵,講到這人的無恥之處,莘凝又難免氣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