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佑一挽袖子就跟了上去。
她當然不擔心禅院甚爾會因為這點事就怒氣上頭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也不擔心他在打架這方面吃虧,隻是裝出一副很着急的表情,一邊嘴裡勸着禅院甚爾不要沖動,一邊腳步不停地沖到了小茅草屋邊上。
加茂佑剛才在拖鞋男人身上感受大了屬于黑川美香的咒力殘留,她本意是想讓禅院甚爾找找茬把這人留下來,沒想到這男人正好給他們提供了借題發揮的空間,直接一步到位撞開了小茅草屋的門。
裡面一個拄着拐杖、頭發花白、一隻眼睛瞎了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擋在門口驅趕道:“别...别來我這兒......發瘋!滾開!不知...不知好歹的小牲口......”
加茂佑在禅院甚爾的掌心了畫了個叉,示意這個人身上并沒有熟悉的咒力波動。
不過他出現在這裡,那是越看越可疑。加茂佑趕着上前去把穿着拖鞋的矮個子男人扶起來,假裝氣力不足,折騰了好久,借機打量了這間小茅草屋子。
空間很小,一覽無餘。與外面髒亂的垃圾場不同,屋内很整潔,隻有一張茅草床,以及一堆生過火的灰燼,其他便再也沒有了,也不存在藏武器或藏人的地方。
但看起來總有些奇怪。
加茂佑趕在對方起疑之前收回了目光,把矮小拖鞋男扶到一邊,然後又去“安撫”仍然“怒發沖冠”的禅院甚爾。
“他到底說了什麼?這麼生氣。”她問這個是真的有點好奇。
禅院甚爾搖搖頭,隻是簡短答道:“之前在詛咒師混迹的地下拳場聽一個外國佬講過,用來羞辱特殊工作的小姐...你還是别聽了,髒耳朵。”
“你下手有分寸吧?别真留下什麼緻命傷了。”她輕聲問道。
“不會。”禅院甚爾拍掉她肩膀上的髒東西,“真跟他打的話第一下他的頭骨就該裂了,很弱,不經打。”
加茂佑拉着他,在外人看來似乎是在央求他離開,但禅院甚爾不斷搖頭,還頻頻瞥向那個正往外吐血的男人,仿佛一場互毆已經迫在眉睫。
忽然,茅草屋裡發出一聲尖叫,是孩童那種很尖利的聲音,但卻戛然而止。
花白頭發的瞎眼男人與矮小的男人臉上同時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加茂佑一下子反應過來,空間到底哪裡不對勁。
從門口往裡能看到的其實是由一堵假牆隔開的虛假的空間,利用視覺錯誤,欺騙誤入者以為這就是全部,其實它背後還暗藏玄機!
加茂佑自己就玩過這一招,所以這沒能誤導她多久。
她與禅院甚爾對視一眼,她伸手指向茅草屋,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風聲。
平心而論,加茂佑的外表也是很結實的那一類,至少看起來不會讓人想去輕易招惹。但她的性别在這種地方總是容易讓對方掉以輕心,并且她的肌肉掩蓋在外衣之下,又站在魁梧得多的禅院甚爾身邊,很輕易地便被誤認為是手無寸雞之力的小女生。
所以,當那個豎着大背頭的魁梧男子沖出來的時候,他就是沖着加茂佑去的。
加茂佑才不跟他們講什麼武德,直接操縱全身血液讓自己輕盈而急速地避開了這必中的一擊,然後一手制住男人的手腕,一手牢牢抓住他肩膀的衣服,使出的還是禅院甚爾曾經教過她四兩撥千斤的格鬥術,直接把男人掄過頭頂,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随後,血液從她的掌心射出,直接掀了茅草屋的屋頂和牆壁,在茅草倒塌之後,露出了那堵假牆背後的真空間,以及那個狹小空間中十幾個橫七豎八的孩子和一個正在捂其中一個孩子嘴的肥碩女人。
“瑞恩!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大聲抱怨,“連這個小妮子你都打不過了嗎!吃那麼多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加茂佑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她微笑着揉了揉手腕,對禅院甚爾道:“那個矮子背後還藏了兩個人,還有這個趴地上的,動過美佳,讓我來。其他的你随便玩玩,别玩死了就行。”
禅院甚爾掀起眼皮,重重地掃過這群人,然後用能捏斷人骨頭的手替加茂佑理了理頭發。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