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太累,送你們了。”她随意道,好像扔出去的不是什麼名貴飾品,而是兩塊磚頭。
女人們面面相觑,加茂佑這時回頭喚禅院甚一了,讓他做個見證,自己是自願贈與,這發簪随她們處置,不許因此刁難任何人。
禅院甚一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無奈地答應,兩個女人這才稍微安心一點,有些手足無措地行大禮謝恩。
加茂佑對此毫無興趣,她們的膝蓋還沒碰到地面,她已經一溜煙蹿沒影了。
加茂佑順着空氣中的一絲血腥味左繞右繞,饒有興緻地停在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面前。
那人很敏銳,加茂佑還沒有靠近,他就睜開了眼,像獵豹一樣鎖定了面生的少女。
他長得倒是很符合自己的審美,嘴角的疤也給他增添了一份野性的模糊美感,比今天見過的所有人都順眼。
這是加茂佑的第一想法。
旋即她注意到這人身上沒有絲毫咒力的波動,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但不難看出他微微緊繃的身體下蘊藏着的巨大的破壞力。
禅院家的天與咒縛啊...加茂佑很快反應過來,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這算是她今天一整天遇到的唯一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于是她在受傷的少年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興緻勃勃地蹲到他身邊,一邊把由于動作幅度大了而滑落出衣領的木偶挂件塞回去,一邊問道:“你要死了嗎?”
少年:......
禅院甚一:......
少年的左肩開了一道誇張的深可見骨的豁口,但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痛楚,隻是慵懶道:“還沒有,你很失望?”
“禅院甚爾,不要無禮。這位是家主的貴客。”禅院甚一出言打斷道。
被喚作禅院甚爾的家夥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加茂佑忽然在一旁鹦鹉學舌道:“禅院甚一,不要無禮。我在跟他講話。”
禅院甚一再次被她噎住,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也正是年少氣盛的歲數,幾次三番被加茂佑下面子終于還是黑了臉,聽到禅院甚爾“哈”地笑了一聲後更是氣得拂袖而去。
這場聯姻,還是讓家主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禅院甚一憤然離場,小路的盡頭隻剩下受傷的“家族恥辱”與披頭散發的“加茂家的貴客”一坐一蹲這樣不倫不類的搭配。
“回前院的路在那邊,請吧。”禅院甚爾伸出右臂指向禅院甚一剛剛離開的方向。
“我剛剛幫你氣走了那家夥,你不表示一下感謝嗎?”加茂佑的長發落下來,一看就是保養得很好的樣子。
禅院甚爾不為所動道:“你自己上趕着吵架,關我什麼事?我最讨厭你們這種仗着自己有天賦就作威作福的咒術師,讓我感到惡心。”
“哇,真惡劣啊。”加茂佑笑眯眯道,“你體術是不是很厲害?”
她的話題跳躍得很快,但禅院甚爾還是沒有一點停頓地跟上了她的腦回路,語氣裡多了點惡意道:“你這種依賴術式疏于鍛煉的咒術師,我三分鐘能殺十個。”
加茂佑配合地鼓掌,下一句話倒是出乎禅院甚爾的意料。
“你想離開這裡吧?我幫你走,随你開價買你一年,教我體術,一年後給你一個完全自由合法的身份。”
禅院甚爾揚起半邊眉毛,嘲諷道:“你這種身份真想學的話,一堆人上趕着教你吧,走什麼野路子?”
加茂佑好似聽不出他話裡有話嘲諷自己不是真心想學體術,笑吟吟道:“就是正軌渠道走不通嘛,偶爾試試野路子也挺新鮮的。”
禅院甚爾收斂了表情,審視地盯着她,她大大方方地讓他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真有能力準備一個合法身份?”
“當然。”加茂佑知道他上鈎了,“不放心的話可以立束縛哦。”
禅院甚爾嗤笑一聲道:“行啊,話說在前頭,我不會教人,你跟我學隻能從挨打開始,到時候反悔了我可不管,每個月給我五十萬。”
“成交。”加茂佑撐着膝蓋站起來,“換身衣服,包紮傷口,現在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