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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杯光劍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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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卯時,侍女芙蓉立于慈甯宮外,輕扣門扉。

“娘娘,卯時了,該起了。”言畢她便又正身立好,等候為貴妃洗漱更衣。

貴妃待人仁慈,尤其是對宮女們多加照拂,侍女們懂得她的好,伺候起來也分外用心。入宮多年來她恩寵不斷,連皇後見了都得禮遇不可輕慢,隻是說來也怪,這麼些年下來,貴妃别說誕下一子,連有喜之事都未曾有過。

芙蓉在外等了一刻,卻發現殿内仍無一點響動,便覺奇怪。貴妃并非是個好懶覺的人,往年就是再冷的天也斷沒有賴着不起的道理。她隻當貴妃昨夜受了寒,這會身子不适,于是便又大了些嗓子喚了一句。

“娘娘,卯時一刻了,該是起來洗漱了。”

回應她的照舊是一片靜默。

芙蓉心中隐有不妙,心下一橫,直接推開殿門進去了。

卻見月光下一白衣身影懸于梁下,被門外那風一吹,便由着脖上所系的白绫飄蕩。

“啊———!”宮女尖叫出聲,下一刻眼前一黑,竟是活生生地被吓暈倒在了地上。

明義912年臘月二十五日夜,貴妃自缢于慈甯宮中。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蕭望川還在擺弄沈容青屋室裡的物件,老遠就聽見了外頭的騷動。

“發生何事了?”沈容青推門而出,攔下一個面色匆匆的小太監,問了一嘴。

“貴妃……貴妃娘娘殁了!”太監喘着粗氣,他也是慈甯宮的人,說完這一句,竟是憋悶不住的要哭出來。

沈容青放開他,他才又步履匆匆地朝另一頭奔去。

回到屋内,沈容青告訴了蕭望川此事,卻見蕭望川連頭也不回,敷衍地嗯了一聲,像是早就知曉。

“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算是吧,但也不全是,之後還有呢。”他抓起架上的一尊木制馬型小擺件,用袖角擦了擦,轉身看向沈容青,“這個做工倒是靈巧。”

“貴妃有問題?”

“我不确定。”蕭望川把木馬擺件放了回去,又從乾坤袋裡取出來昨天白日裡的那套白衣,“把臉轉過去,我要更衣了。”

說罷便又施了個隔絕視線的結界,阻隔了沈容青的視線。

雖說都是男人,沒什麼好看的,沈容青仍是把身子轉了過去。

“那你如何知曉貴妃會死?”他好奇在他們分開後的那幾刻鐘内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猜的。”結界那頭傳來衣料的摩擦聲。

沈容青疑惑更重,還欲詢問,卻見蕭望川未蔔先知地探出頭來。

“别問啦,我還沒修成神仙呢,哪能什麼都知曉,過會兒定有人來叫我們走,有這功夫想這想那還不如好好收拾一下。”

再出來時,蕭望川已經洗淨了他宿醉一夜的疲倦之氣,他斂起脾性,端坐于榻上,裝模作樣地撚起一粒白子,對着桌上的棋局發呆。

不多時,外頭來了個太監,後頭還跟着好些官兵,大有一舉圍了這屋的架勢。

“宮中生變,奴婢奉命領兩位仙長前去大理寺。”

蕭望川受血誓所束,在祭天大殿完成前不便與皇室鬧得太僵,但也不代表着他就要如此任人宰割。

他釋出一股内力,直接從内将屋門轟開,屋外的官兵隻感到一陣強風而來,不得不擡手抵擋,連退數步。

長順已是宮中的老人了,身子骨自然比不得這些年輕力勝的兵士,當即嘔出口血來,幸而蕭望川隻這一擊後便不再有所作為,放下那粒渾圓的白子,替自己沏了壺茶。

茶水自然是冷的,隻是落盡了他手裡的那隻白玉盞,就在靈氣的作用下沸騰起來。

“抱歉,适才風大,沒能聽清公公說了什麼。”蕭望川抿一口熱茶,入口盡苦,久不見回甘,他略一蹙眉,最後還是放下了茶盞。

長順知曉自己失言,趕忙磕了一個響頭。

“還…還請仙長同…同奴婢前往大理寺,為貴妃一事斷案。”

“哦?原來是要請。”蕭望川暧昧不清地掃了屋外的官兵一眼,他們見狀也速速跪了下來。

“看公公這架勢,我還當你們是要壓我歸案呢,看來是我誤會公公了。”

“是是!”長順不敢起來,他先前還仗着血誓,心裡打定既入了這宮門來赴宴,蕭望川就是本事通天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麼,卻忘了他也不過是個太監,就算伴在梁皇身邊多年,已成了他的心腹,骨子裡流的也照樣不是蕭家的血。

湖水都已結出厚冰的天,他背後的冷汗卻是生生浸透了衣裳,長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生怕就此把小命交代在這。

蕭望川暗中給沈容青遞去一個眼神,而後潇灑地走出門外,将跪在地上的長順拉起。

“公公這又是如何?既是要請我們去大理寺,就請帶路吧,這皇宮我也是多年未歸了,這會也是真找不着路了。”

長順連連應好,卻在剛從地上起身時,又被蕭望川按住。

“人上了年紀就喜歡說些胡話,公公是聰明人,一會兒可莫再犯錯了。”說罷蕭望川便在長順的識海處打下一道烙印,後者隻覺得全身一空,飄飄然欲登仙。知曉了蕭望川的厲害,他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先一步揮手,屏退了周遭的官兵。

“還請兩位仙師跟着奴婢。”他哆嗦着。

“有勞。”蕭望川眉頭一挑,而後又發現這一動作實在有些原形畢露,又故作鎮定地輕咳兩聲,好掩飾那無人在意的尴尬。

“你對他做了什麼?”旁的人發現不了,沈容青又哪裡會看不出蕭望川的小動作,但控制識海的術法無一不是邪術,蕭望川自幼由他看着長大,又如何會這些邪魔外道?

蕭望川搖搖頭,隔空對他比口型說。

“清心咒。”

長順還當自己被下了什麼不知名的邪術,心中怕的要死,哪裡知道那隻不過是個吓人的幌子,哪來那麼多血誓,蕭望川又不是閑的慌,他會的心法也不過隻有最基本的清心咒。

嗯,算來他還幫長順清了清心裡的濁氣,日行一善。

沈容青扶額苦笑,便又奈他不得,松下口氣。

大理寺距離并不遙遠,蕭望川鬧了這麼一出,他們反又是最後趕到的了。

貴妃的屍首正停在中央,梁皇跪在她的身側,後頭站着位穿白衣的老婦,想來就是皇後了。

寺内的啜泣聲不絕,相較之下蕭琰竟算是最平靜的那位了,但也僅止于看上去,一夜未見,他那頭半黑不白的頭發,此刻已然是須發盡白了。

他的一生共有兩位皇後,或許也曾有過年少時的伉俪情深,隻是他活的太長,太久,草木榮枯,生死更替,後宮的妃嫔換了一輪又一輪,能入他心者的卻寥寥無幾。

看到蕭望川,蕭琰才好像活了過來,僵硬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他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俨然又是位威嚴的帝王。

“斯人已逝,節哀順變。”蕭望川如是安慰。

梁皇的嘴角扯出個僵硬的笑來。

“蕭仙長,貴妃的貼身侍女芙蓉指控說你曾于昨夜與貴妃幽會,可确有此事?”公堂之上,大理寺卿公正不阿,直截了當地指了出來。

“我确在昨夜見到貴妃不假,隻是并非幽會,而是貴妃主動來說是有要事要談。”蕭望川應答從容,應該說,從昨夜見到貴妃深夜孤身拜訪時他就已經有所警覺。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屋檐之下,恰他又在夜宴衆目睽睽之下飲多了酒,這要是沒有一攤髒水往他身上潑,他都要懷疑後宮衆妃的智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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