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郭淩風吓得大聲尖叫,郭淩雲也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看見女鬼,大驚失色地連罵好幾聲髒話,一屁股竄到院子裡躲得老遠。
女鬼森白的雙爪赫然抓住了郭淩風的脖頸,勁力之大直接将他撞倒在地。郭淩風瞬間被掐得口吐舌頭眼白外翻,好像下一秒鐘脖子就要被掐斷了。
晉若木眼中卻沒有慌張,她早在鬼魂襲來的那一刻便跳開桌邊并取出了八卦鏡,左手腕穿過挂繩将之一轉,使鏡面正對着郭淩風與那隻鬼魂。與此同時,她用右手虛抹鏡面,眸色肅然,聲音清澈:“乾宮,生光!”
郭淩風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一瞬耀眼的金光。扼住他脖子的女鬼“呃”地一聲,像受到了當頭一棒似地倒飛出去,離開了郭淩風的身體。
女鬼被金光的力量掀飛出了這間屋子,直接沒入天花闆中不見了。晉若木卻沒有放松警惕,她腳步騰挪,瞬間改換了位置,移到了郭淩風的西南側,接着将鏡面對準他,右手又在八卦鏡面上一抹,口中念道:“艮宮,障護!”
若木的右手離開鏡面的那一刻,八卦鏡上東北方向的《艮為山》卦如覆碗般的凸起圖案驟然亮起。緊接着,躺在地上幾欲昏死的郭淩風蓦地感到身上宛如套上了一層隐隐的罩子一般。他面如菜色地爬起,驚恐無措地四顧,又握了握自己的喉嚨确認自己命還在。
晉若木沒有理他,而是時刻關注着可能從任何方向襲來的攻擊。
然而她沒想到,下一個瞬間,那女鬼竟在屋外,俯沖向郭淩雲!
若木立刻朝屋外沖去,可她步子剛擡起來便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是差點被殺、驚恐無比的郭淩風抱住了她的小腿,像溺水之人抱住岸邊蘆葦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放開!”晉若木急道,郭淩風卻充耳不聞,隻是瑟瑟發抖,手上的力氣卻大得要命。
晉若木好不容易從他鉗子般的雙臂中拔出腿,正要沖出去,擡目卻赫然看見女鬼已經掐緊了郭淩雲的脖子。
她眸色一凜。郭淩風馬上就要被掐死了,得趕緊救他!
房屋坐北朝南,現在的宮位是《離》——不行,離宮沒有救人的法術!需要立即改變宮位!
可是這個距離,時間不夠!
晉若木一邊朝側邊奔跑,頭腦中一邊飛快地計算方位。不過須臾她便果斷放棄了再次使用八卦鏡,而是右手一擡從頭頂的發髻中摘下那隻金色的發钗,甩動手腕朝女鬼一擲。
“别!”
葉何的喊聲突然在遠處響起。若木一怔,控制發钗的勁力來不及收回,隻能并指一甩,讓原本對準女鬼眉心的金簪軌迹偏轉。
金簪從女鬼眉尾貫穿而過,女鬼捂住傷口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呃呃呃——”
然而,盡管她痛得身形震顫,甚至頭部隐隐有從傷口處向外潰散的趨勢,卻再度朝躺在地上的郭淩雲伸出了森白的雙爪。
晉若木睜大雙眼,右手雙指一繞,準備控制金簪飛回再來一次攻擊,眼前卻兀自劃過一道金黃。那道金黃的符精準地擲在了女鬼身上,使她抓向郭淩風的動作驟然暫停。
——是定身符!
若木回頭一看,葉何站在郭家門口,擲出定身符的右手平舉,神色中有急迫,更有極端的鎮定。
“若木!”
葉何神色鄭重地朝她一颔首,手中比劃了一個他們之前商議好的手勢。晉若木當即心領神會,不再用八卦鏡進行法術攻擊,而是改從腰間的竹綠色布袋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銀色葫蘆。葫蓋掀開,葫蘆對準被定身的女鬼,若木口中呢喃了好幾秒鐘的咒語,而後一股猛烈的罡風便席卷了鬼魂周身。
“收!”
長長的咒語以利落的“收”字為結尾。話音落畢,女鬼也被這不講道理的勁風卷入了葫蘆裡。她的身影如漏鬥一般,愈靠近葫蘆口縮得越窄,最後悉數被吸進了進去。
晉若木合上葫蘆蓋,松了一口氣。她将飛回手中的發钗戴回原位,将銀色葫蘆裝進腰間别着的竹綠色布袋裡。
葉何走到被掐暈過去的郭淩雲身邊蹲下,探了探他的脖頸,擡頭道:“還活着。”
晉若木點頭,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薄汗,歎了口氣,“還好,就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也不能讓他死在這裡。”她走過去,一邊幫着葉何把郭淩雲扶起擡回去,一邊小聲道,“沒想到文梓倩最後會不顧一切地殺郭淩雲。如果沒有你的定身符,我恐怕隻能讓她魂飛魄散了。”
葉何似乎也微歎了口氣,“她生前的經曆跟我們猜測的一模一樣,她确實是被他們殺死的。我猜動手的是郭淩風,而其他人是幫兇。”
晉若木咬牙:“人渣!”
兩人合力将被掐暈過去的郭淩雲擡到了屋中。郭淩風看到雙眼緊閉的郭淩雲,怪叫了一聲,跟炮彈一樣彈射到屋角蜷縮起來。
晉若木冷笑一聲:“一個暈倒了一個吓傻了,雙喜臨門,恭喜恭喜。”
葉何看了看兩人,平靜道:“現在還不算惡有惡報。”
晉若木:“嗯,這點代價可抹不平他們犯的事情。你說我們要不幹脆把他們捆起來算了。”
葉何搖頭:“不行,會打草驚蛇,破壞計劃的。”
晉若木歎氣:“我知道,我就是嘴上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