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扶桑和晉若木一路往西,沿路行走了十多分鐘後,見到了一口池塘。池水平靜,倒映着周遭的綠色。他們到達池塘邊的時候,剛好有個提了兩個紅色塑料水桶的婦女迎面而來。
看見晉若木,女人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噢喲,好乖的妹兒哦!”
“嬢嬢你好。”晉若木笑着打招呼,“剛洗完衣服嗎?”
“是嘞!”女人走到晉若木和晉扶桑身前,放下了兩個裝滿衣物的水桶,笑道,“我剛在那邊河邊上洗衣服。哎呀,你兩個就是從那個青雲觀頭來的麼?”
“是的。我叫晉若木,這是我哥哥晉扶桑。我們是青雲觀的道士。嬢嬢怎麼稱呼?”
“我叫曹春麗,春和日麗的那個春麗。妹兒你就喊我嬢嬢就得行!”
“好嘞,嬢嬢。”晉若木笑着點頭。
晉扶桑也禮貌地向曹春麗問好。
“你好,你們好!”曹春麗連連點頭,兩隻手握住晉若木的兩個手腕颠了颠,臉上堆砌的笑容好像快要溢出來了一樣,“妹兒你長得太乖咯,我們村頭哪間看到過你那麼漂亮的女娃子喲!”曹春麗抓住晉若木手腕的手往下滑到了她的兩隻手上,她握住若木的手,擡到眼前啧啧感歎,“連手杆兒都白生生的,細長細長的,真好看!”
晉若木将手從曹春麗的雙手中抽回,客套地笑着:“還好啦,嬢嬢你謬贊了。”
“啥子贊?哎呀,嬢嬢隻會說大白話,你就是長得好看嘛!我要是有像你啷個好看的妹兒當兒媳婦就好咯!”曹春麗熱切地笑着,邀請道,“妹兒,你晚上要麼來嬢嬢屋頭吃飯嘛?我兒子弄菜弄得還可以,喊他給你炒兩個肉菜——”
聽了這話,晉若木的臉色有些挂不住了。她勉強地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謝絕道:“不用了,嬢嬢。我們在郭主任家還有事。”
曹春麗隻管自說自話:“妹兒,我跟你講嘛,我兒叫黃長貴,他……”
“嬢嬢。”晉扶桑出聲打斷了曹春麗的話,他彬彬有禮地問道,“令郎也曾半夜見鬼嗎?”
曹春麗一驚:“見啥子鬼喲!”
晉扶桑禮貌周正地行了個擡手禮,說道:“您應當知道,我與若木是來天佑村捉鬼的,我們所到之處必是陰氣極盛、鬼魂出沒之所。聽您邀請,故而有此一問——您家中有鬼嗎?”
“你莫亂說!你屋頭才有鬼!”曹春麗一臉驚駭地倒退兩步,提起放在地上的水桶,慌裡慌張地走了,邊走還邊喃喃着類似于“神戳戳的”、“遇得到喲”之類的髒話。
在她走後,晉若木終于忍不住,撲哧一笑,沖晉扶桑比了個大拇指:“原來哥你也會陰陽怪氣呀。”
晉扶桑嘴角含笑,恍自言道:“所問皆所想,何來陰陽怪氣之說。”
晉若木笑了:“是是是,扶桑師兄道心通透,鑒如明鏡,能言善辯,舌燦蓮花——”
晉扶桑微微搖頭,笑而不語。
解決了這樁小插曲,兄妹二人繞着池塘轉了一圈。這個池塘的面積比郭家四間卧室加起來還要大一些,池塘倒映着周圍田地雜草的形貌,池水看上去像是綠色的,很渾濁。晉若木撿了個石頭,往池中一抛,聽聲判斷,池塘确實不淺。
晉若木從身後背的布包中取出八卦鏡,平放于左手掌心之上,“看不清楚,我将水分開試試。”說着,她左手食指與中指相并,貼近嘴邊——
“且慢。”晉扶桑忽地出聲制止。
“怎麼了,哥?”晉若木停下施法,看向扶桑,“是這裡沒什麼異常,我不必浪費靈氣嗎?”
“……嗯。”晉扶桑略微側頭。
晉若木餘光微轉,看見身後不遠處,曹春麗竟然還沒走,正側身躲在一棵樹下往這邊偷看。另外,左側田間還有兩個正在往他們的方向張望的男人。于是,若木果斷收起八卦鏡,嘟囔了一句,“這村子裡的人都沒正事可做嗎,盯着我們看幹什麼。”
晉扶桑:“自你我出門之後,一路都有村民窺視。”
晉若木驚道:“什麼?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