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何回憶了一下：“有。”

“那些毛中間是不是空的？”張泳接着問。

葉何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點點頭：“周圍一圈很濃密，中間非常稀疏。怎麼了嗎？”

張泳一拍手，言語神色都流露出激動：“咱們可能交好運了！我記得李主任，那個高三級部主任，是個典型的地中海！”

葉何一愣。

難道八眼蜘蛛就是級部主任？

他忽地反應過來，在他們三人之中，近距離見過級部主任的隻有張泳。他第一天摸去校長室的時候撞見過李主任開門出來，第二天全校大會上被李主任當衆踹打。他對李主任的外貌特征，最有發言權。

“好像還真是。”高覓音語氣也逐漸由懷疑轉向肯定，“我去找向陽的時候，在教室外見過李主任一次。他的發型特别顯眼。别人地中海都是中間秃、兩側密，他的地中海是兩側和前後一樣密，隻有頭頂中央一塊圓圓的區域是秃的，像天然井一樣。”

葉何情不自禁地接道：“跟八眼蜘蛛的特征一樣！”

三人都由衷地感到欣喜。雖然像素臉難以顯露表情，但他們能從彼此的語氣中聽出希望和振奮。

無甚特别的明黃色鑰匙瞬間成為了救命稻草。他們圍繞着鑰匙，立刻商議了一番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在下一次鈴聲敲響的時候，高覓音打開雜物間的門，三人魚貫而出。

幸運似乎持續眷顧着他們。三人速度先慢後快，一鼓作氣沖到行政樓的途中沒有受到幹擾。他們順利地來到了一樓保衛室的門前。張泳身體貼牆，謹慎地從窗戶往裡看。因為窗簾遮擋的原因，他隻能看到一個像素人，TA背對着門坐在電腦屏幕的前面，正對面的牆上似乎還有很多顯示屏。像素人應該是個監控管理員。

張泳把情況告訴了同伴。三人一合計，決定賭一把。高覓音用鑰匙開門，葉何張泳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去。葉何直接往前沖，高舉金屬棍，重重砸在那個還沒來得及回頭的像素人頭頂。張泳斷後，保證整間屋子沒有其他人。

金屬棍砸中了。沉悶的一聲“砰”之後，像素人倒地昏迷。

葉何成功了，張泳也确定空蕩的屋子裡沒有别人。

高覓音跟着走進保衛室，環顧四周。進門就是一張桌子，上面堆着一些紙筆和吃剩的盒飯和水果。正對着門的方向，顯示屏貼滿了半面牆。每塊顯示屏都一分為四，四個畫面實時播放着宜安一中不同位置的監控情況，有教學樓，有食堂，也有宿舍樓和行政樓。幾十個畫面同時播放着，頗有些壯觀。

“這有扇門。”張泳低聲道，接着走近門後，将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而後比出“噓”的動作，搖頭道，“這扇門不能開。裡面有人，不止一個。”

“我們拿了這個就走吧。”高覓音指了指門口挂鈎挂着的東西：除了一沓紅袖章外，還有一根黑色的棍子。

“這是防暴棍啊。”張泳取下黑棍，詫異道，“雖然是簡化版，不過挺結實的，能用。我們走吧。葉何——”

“稍等。”

從張泳的視角，隻能看見葉何站在滿牆屏幕前面，飛快地操縱着面前的機器，緊接着，所有監控屏幕刷地盡數熄滅了。最後，葉何彎腰把什麼東西拔掉了才轉身，“我來了。”

葉何在路過桌子時腳步停頓了一下，從桌上的水果皮下面摸到了一把水果刀。他随手用桌上的紙擦了兩下，将刀揣好，最後出門。

高覓音輕聲将門關好。葉何把金屬棍遞給了她，亮了下手中的刀：“我用這個就行。”

三人分配好武器，走進行政樓。現在，監控已經被葉何關掉了，他們放心了許多，直接乘電梯上到了七樓。

級部主任辦公室的門近在眼前。高覓音拿鑰匙開門，張泳屏息握住防暴棍，準備在門開的下一刻沖進去，葉何則站在外側，為他們放風。

門被鑰匙開了。八眼蜘蛛果真是級部主任！

雖然李主任在之前就被他們幹掉了，但張泳仍沒有放松警惕。他在門被高覓音推開的瞬間沖進去，警惕地打量四周。

确定辦公室裡沒人，張泳放下心來，叫同伴們進屋。

級部主任辦公室足有兩個心理咨詢室那麼大。氣派的辦公桌，盆景、假山、皮沙發……即便是像素風，仍然能看出來，這間辦公室修得非常豪華。隻是，如果沒有牆上那幅框起來的寫着“傳道授業解惑”的行書墨寶，第一眼很難看出這是個高中學校主任的辦公室。

葉何注視了一會兒那副書法字，覺得字裡行間透露着諷刺。他收回目光，轉而幫助同伴，一起翻找書櫃、辦公桌。

沒過多久，張泳忽地喊道，“找到了，向陽的本子！”

葉何與高覓音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湊近張泳。張泳将橙色封面A4大小的筆記本放在桌上，方便三人一同閱讀。

翻開本子，扉頁上畫着一個明亮的橙色光球，下方寫着一句話：

「遊戲是我人生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