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廖珍搖搖頭,面帶笑容,語氣昂揚中帶着點兒驕傲,“阿音她啊什麼都會,音樂,美術……诶小張,我發現你挺關心阿音的呀?”
“啊?”
廖珍手托下巴,打量着張泳,細細琢磨道:“我發現你平時經常下了班之後來我這兒。小張啊,你跟姐說說,你到底是來看貓的,還是來看——”
“廖姐我突然想起來我局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再見啊!”
“诶小張——”
張泳推開貓咖大門逃之夭夭,逃到隔壁風水館門前時駐足了一下。他看見玻璃門開着,門上的藍布八卦圖被掀了起來。裡面,莊曉夢正坐在韓明亦平時坐的位置,随手翻着桌上擺的蔔筮書籍。裝着木劍的防水袋大剌剌地橫陳在桌上,大紅的顔色與風水館有些不相稱。
張泳腳步隻停了一瞬,便又繼續,三兩步沖到電梯處,下樓走了。
風水館裡的莊曉夢擡了擡眼,往張泳的方向随性地瞟了一下,而後拿起手機,給韓明亦打了個電話。電話過了一陣才接通。
“喂,我到了。”
“這麼快啊,辛苦了。”韓明亦那邊有行李箱拖動的輪子聲響。
“你裡面那扇門的鑰匙在哪?”
“裡面那——哦,那個房間還沒裝好,不能進人。”韓明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喘,還有些疲憊。
莊曉夢随口問了句:“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下飛機的時候差點被行李架上的行李箱砸到,坐大巴沒趕上最後一班,訂好的旅店房間一個勁兒漏水住不了人而且雖然是淡季但人滿為患,所以現在隻能拖着箱子再找個住地兒。”
“好歹你手機還沒丢。”
“不瞞你說,其實今天已經丢過一次了,我是為了回去找手機所以沒才趕上大巴的。”
“……行吧。”莊曉夢噎了一下,問,“你現在在哪,冰城?”
“嗯,好歹是安全到了龍甯了。”韓明亦歎了口氣。
冰城是龍甯省的省會,以冰雪運動和冰雪遊樂項目聞名,是全國著名的旅遊城市。現在是八月份,夏季,正是冰城一年裡的淡季。
乾山雖然也在龍甯,但位置比較偏遠,而且乾山市面積比較小,沒有建機場或者高鐵站。韓明亦從江漸雲錦回龍甯乾山,隻能在冰城下飛機,然後坐大巴車周轉幾個小時,才能到達乾山。
“那你自己小心點吧。”莊曉夢搖頭道,“晚上睡覺安全用電,别把房子燒了。”
“我知道,不過我得先找到個能住的地方。”
“也是。你找吧。我挂了。”
“诶等等,你既然都拿到鑰匙了,有在貓咖見到泳子嗎?張泳,平頭,長得有點兇的那個——”
“見到了。”
“你如果在雲錦有什麼事,可以找他。他是警察,人挺熱心的,也很靠譜。”
莊曉夢嘴角揚了揚,陰陽了一句:“是挺熱心的。見第一面差點把我當吸毒的抓了。”
“嗯……嗯?啥??”韓明亦倒吸一口氣,“噢我知道了,他是看你……唉喲,你們沒打起來吧?”他唉聲歎道,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不是,我人都在東北了,黴運還能影響到雲錦的風水館?”
“你想太多。純粹是他蠢。”
“莊曉夢,别這麼說我朋友。”
“行。他熱心又靠譜,是我長得讓他誤會了。”語氣更陰陽了。
韓明亦那邊行李箱的輪子聲都停了。他似乎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聽起來愁上加愁:“唉你……你就不能積點口德嗎?就因為你老是這樣,我才沒敢把你介紹給我其他朋友。”
“呵,怪我咯?”莊曉夢諷刺道,“那我現在就回粵東,你找别人幫你看着這破館?”
“你——”韓明亦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拼命壓下怒意般低聲道,“行了莊曉夢,我今天實在沒心情跟你吵架。拜托你了,行行好幫我看着十天,别惹亂子行嗎?”
“我惹亂子?到底是誰——”
“嘀”的提示音,對面把電話挂斷了。
莊曉夢不可思議地瞪着手機,轉眼間氣笑了:“可以啊韓明亦。請人辦事,脾氣挺大。”
他把手機往桌面一扣,砰地扣出一聲巨響。
一臉煩躁地打量了一番這間陳設傳統樸素的風水館,莊曉夢一蹬椅子站起身,背上大紅劍袋揣上鑰匙,沒好氣地摔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