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綁匪的突破口在于他們的關系非常不牢固,心思各異。
而按照甯遊清目前被綁着蒙住眼睛還挨了一下的情況來說,要玩密室逃脫的可能性為0,但他起碼可以拖延時間,等甯家來救。
還好他目前暫時還是真少爺,照甯禮臣的性格,如果被綁的是李修,難說甯禮臣會盡力到哪個程度。
“你們和我爸爸要多少錢?”
确認平靜瘋男不在屋子裡,甯遊清開口問那個守着他的易怒綁匪。
“老實一點!老子讓你開口說話了嗎?”
他答道。
果然很容易生氣……甯遊清也是在以身試險。
他放軟了語氣,小心翼翼地說:
“我爸爸快破産了,你們和他要多少?一百萬,兩百萬?他的資金鍊快斷了,拿不出多少現金了。”
男人沉默了,似乎在判斷甯遊清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個人果然是個普通人。甯遊清心想。
甯氏集團這麼大的一個經濟機器,如果甯禮臣真的快破産,股價早就開始波動了,不可能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男人沒有再和甯遊清說話,站起來出了屋子。
他去和平靜瘋男吵架了。他們的交流不會太順利,因為甯遊清已經在這個人心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即使平靜瘋男告訴他甯禮臣和甯氏好得很,他也很難完全信任他了,這倆人本來就不是一條心。
雖然心裡有了點眉目,甯遊清的身體和精力卻越來越惡化了。
好像還感冒了,甯遊清打了個噴嚏,打得他渾身上下、從裡到外沒有一處不疼的。
頭也很痛。甯遊清垂着頭,深呼吸了一會兒,鼻腔裡還有血,連呼吸都是一場酷刑。
真遭罪啊。甯遊清心裡感慨道,他的眼皮沉重,眼前逐漸浮起黑暗,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甯遊清被冷水潑醒。
他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就被一把揪住頭發,平靜瘋男的聲音朝他道:“你說甯禮臣要破産了,是嗎?”
甯遊清決定裝死,一言不發。
他的肋骨立刻挨了一拳,平靜瘋男對甯遊清一陣拳打腳踢,道:“你爹要破産了?嗯?那你是不是也死了算了?要不要我滿足你?”
甯遊清有點答不上他的話。男人下手有點狠,甯遊清感覺肋骨要被他打斷了。
男人的情緒極其不穩定,甯遊清盡量不去激怒他,沉默地垂下頭,一副已經被他打暈過去的樣子。
沒多久,男人開門出去了。甯遊清聽到他們在外面吵架,但聽不清内容。
随後,吵架聲消失了,門打開,又有人進來了。
看不到進來的人是誰。甯遊清的嘴唇顫抖着,進來的人一言不發。甯遊清舔了舔嘴唇,道:“叔叔,我能喝口水嗎?”
那個人沒有回應他。半晌,他站起來,去外面弄了一杯水,走進來非常粗魯地捏住甯遊清的下巴,灌進他的嘴裡。
甯遊清被強行灌水,嗆得直咳,他的肋骨劇痛,感覺要喘不上氣來了。不過嘴裡的血腥味被沖淡了一些,甯遊清盡力平複下來。
也許是因為他看上去實在太慘了,男人等他咳完,又繼續把水喂給他喝,這次的動作放緩了一些。
“叔叔,我沒有說謊。”
喝完水,甯遊清趁機說道。
雖然眼睛被蒙住了,通過喝水這件事,甯遊清可以确定這個人是另外一個綁匪。
“你們如果要得太多,我爸爸拿不出來的。但是……我自己有一張卡,裡面是我自己攢的錢,有……”
甯遊清又咳了好幾下,像是快死了一樣喘氣。
“有六十多萬,卡号是……”
甯遊清把卡号和密碼告訴了他。
他确實有這麼一張卡,但上面沒有這麼多錢。
“叔叔,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我替我爸爸給你道歉,對不起,你拿了錢就快跑吧……”
說完這些話,甯遊清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
“閉嘴,不要耍小聰明。”
男人惡狠狠地朝他道。
甯遊清順從地不再說話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接下來的一天半裡,甯遊清滴水未沾。男人第二天上午來守着他,下午是另外一個人。他恨極了姓甯的,甯遊清不敢和他說一句話。
下午的時候,甯遊清的體力完全見底,他開始發燒,喝不到水,喉嚨像火燒一樣,意識逐漸模糊。
第三天,甯遊清被警察救了出去,那時他已經沒有意識了。
男人終于還是去看了銀行卡上的錢,卡上隻有二十多萬,他氣瘋了,瘋狂地捶打了一陣ATM。離開不到十分鐘就被抓了,半個小時後,甯遊清被找到。
李修站在一片警示燈的閃爍之中,看到甯遊清蒙着眼被擔架擡出來,他的衣服上全是血,看上去像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