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秋棠便站了起來,問了紀彤去城裡的路。她看上去對何必和李笑阗之間的争執沒什麼興趣,又或許覺得何夫人的病情不算什麼大病。紀彤心下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覺得松了一口氣,至少何夫人的病有了指望。
秋棠出了門,又問了幾人才找到去城裡的路。她之前顯得氣定神閑,但是眼下腳步卻急匆匆的,仿佛有什麼要趕不上了。
直到在翠屏茶樓二樓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秋棠才吐出一口氣,她一路上擔心那個人等不到自己,會提前離開,更怕他來不了,或是已經發病了。
幸好這些都沒有發生。她捋了捋頭發,放緩了腳步,仿佛一個最平常不過的客人,走進大堂。
小二眼尖得很,即使門口坐了不少人,卻還是瞥見了新來的客人,立刻迎上去:“客官,請進,要來點什麼?”
秋棠打量了片刻大廳,裝作有些嫌棄地開口:“有沒有安靜一點,視野好一點的位置?”
小二立刻知道這是位挑剔的主兒,麻溜地引路:“二樓清淨,您請。”
二樓其實也坐了不少人,但是沒有一樓那麼喧鬧,于是她便仿佛随意地點了點窗邊的位置:“就那吧。”
小二便走過去問原先坐在窗邊的客人,對面的位置有沒有人,能不能拼桌。
對面的人正在喝茶看街景,聞言轉了過來,搖了搖頭。
小二便趕忙笑盈盈抹了一把凳子,招呼秋棠來。
秋棠坐下後要了兩碟點心和一壺清茶,将小二打發下樓去。而後她環視四周,确認周圍的客人都在自顧自地閑談,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秋姨。”對面的人輕輕喊她,眼神裡有擔憂,也有赤誠,“我以為你來不了。”
秋棠這段時間死裡逃生,身體和心神都十分倦怠,但是她都沒準備告訴他。不過她心裡仍舊覺得十分熨貼,這個孩子長得很好,這樣關切地看着她的時候,幾乎就像是她的兒子了。如果那個人當日沒有…….
聽到對面的人又喊了她一聲,秋棠收回思緒,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年輕人這時候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說不出是開心還是悲涼的意思,“這幾天失去意識的時間比較少了。”
于是秋棠安撫他:“你的診療還差兩次,很快就可以脫離’他’的控制了。”
年輕人聽了這話,眼睛微微亮了亮,點點頭,而後說起了另一件事:“但是他最近卻很少出現,不知道去哪了。”
秋棠的手立刻握緊了,她最擔心的事或許還是發生了。如果“他”的動作比她想象的更快,那麼那個人一定會成為她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