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無情道劍修都能吸引的女子?
那指定不是在說她。知搖聽到此處便加緊步伐快步走遠了。
不知道這輩子又是哪個倒黴蛋被他盯上了,日後若是碰到,得想辦法提醒一下。
她沿着抄手回廊走着,心緒流轉,連走到哪兒都不知道,想到此處,腳步猛然一滞。
或許……先前雲行在竹林對她說的刺耳的話,是在好意提醒她?
但究竟什麼人會把好心的話說的那般難聽?
而且她是炮灰體質,他若真是好心提醒,那就說明,他一直在注意她。
這怎麼可能……
那日他來竹林,應當是追着沈雲星來的。
知搖心頭波瀾掀起,仍舊有些不相信,悶頭一手扶着牆壁心神恍惚的朝前走。
一腳邁過拐角,視野中突兀的出現一雙雲紋軟靴,她腦海中一個激靈側身要躲避,但終究是慢了一步,腦門直接撞上那人胸口。
冰涼的絲綢質感貼在額頭,如雪花融化在眉心,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刺鼻濃郁的血腥味瞬間竄入鼻腔,知搖渾身驟然僵住,當下後撤一大步躬身。
“實在抱歉,是我方才分心沒看路,冒犯師兄……”
她沒有擡頭,張口便喊師兄,隻因這味道歸一宗就一人身上有。
雲行。
雖然雲行在戰場上也算是替她報了仇,那話也興許是為了好心提醒她,但她還是有些畏懼他。
那雙冷冰冰的眸子,在年幼的她心裡種下了陰影,現在還未揮去。
每次看到他,知搖都感覺入宗門時被他攥住的手腕隐隐作痛。
這回再加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血腥氣,她下意識的悄悄撫上手腕。
頭頂沒有任何動靜,安靜的氣氛如同密封的罐,緊張壓抑的知搖心跳都快停止。
他定是怒極,待會兒不知又會說出如何刺耳的話。
知搖認命似的閉上眼,默默等待雷霆雨怒。
可下一瞬,有微涼的衣袖料子擦拂過她的手背,那淡淡的沉水香氣漸漸遠了。
诶?
知搖詫異睜開雙眼,恰好餘光瞥見那雙雲紋軟靴從身旁經過,逐步走遠。
他竟然……什麼都沒說?
知搖好奇偏頭追着那身影而去,隻見他潔白如雲的長袍半邊被鮮血染紅,右手衣袖更是如同從血池中撈出,鮮紅刺目。
闊袖下的手緊握着佩劍,劍尖滴血,握劍的手微微顫着。
知搖曾聽說過無情道劍修的修煉方法,除卻拔除七情六欲之外,還需練劍。
此練劍,非他們尋常劍修在校場上比劃招式,而是需要以活物為敵,拼殺中磨砺劍招。
一來鍛煉無情堅韌之心,二來提升劍法。
知搖看了眼他來的方向,恰好是魔獸牢。
想必是剛與捕捉回來的魔獸對戰修劍,所以才弄的渾身是血。
知搖定定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視線落在他微顫的右手上。
難不成……他是在害怕嗎?
但從來見他都是一番冷冰冰的模樣,即便初入宗門面對長老宗主以及萬千弟子,他年紀尚小都面不改色,還敢與她當面發難,定是千不怕萬不怕的人,殺些魔獸而已,有何害怕?
興許隻是練劍太久,有些脫力。
她先前練劍到極限時,也會如此。
那氣息遠了,知搖雙腳才恢複行動力,提步繼續往回走。
今日運氣也是絕頂,先後碰到兩位她想終身躲避的人。
有驚無險,安全回了她的小院。
将收集的靈羊毛拿出,坐在床榻上用一下午的時間給自己縫制了軟和的被褥,又将多餘羊毛的搓成線,簡單勾了個簾子。
先前從來沒做過這些事,但意外做的挺像模像樣,将簾子挂在床榻上試了一下,恰好将外面刺眼的光遮擋,但又不完全掩透,絲絲縷縷的光經過簾子變得柔和不少。
整個小窩透着安全舒适溫馨的感覺,忙活了一下午的知搖試躺了一下,登時精神放松,四肢舒展。
她發誓,從來沒睡過這麼舒服的床,不由得再次感歎,上輩子究竟過的什麼苦日子。
困倦如潮水緩慢升起,她就在新弄的小窩裡直接睡了過去,直至日上三竿,才悠悠蘇醒。
這會兒,她又感覺到了這炮灰體質的好處。
遲到又何妨?無人注意。
昨日嘗過地鍋雞的美味,眼下腹中饑餓,那辟谷丹是再也咽不下去了。
她起床梳洗一番,換上幹淨衣裳帶着佩劍又出了門。
這劍術雖然學了十多年沒學明白,但劍是摸習慣了,是個很稱手的捕獵工具。
這美食大全上有一道松鼠魚,注入靈力之後,還能看到看到食物做成之後的虛影,甚至還能嗅到香氣。
知搖一眼就相中了,打算今日就做這松鼠魚來飽餐一頓。
所需調料在種靈草靈植的師兄們地裡摘點,剩下的便是去山峰下那條河流裡去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