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師兄謝承安主動提出要為筱白守夜,雲逸深感自己做得還不夠。
“要不然還是我來為小師妹守門吧,師兄你去休息。”
雲逸說。
謝承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這一眼仿佛蘊含了萬鈞之力,雲逸噤聲了。
在靈虛宗中,雲逸一直是衆人仰望的天之驕子,教導指引師弟師妹,以其卓越的修為和溫潤的性格赢得了無數師兄弟姐妹的仰慕。
但此刻面對大師兄的目光,雲逸突然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我來守。”謝承安說。
“是,大師兄。”雲逸低下頭。
他心中暗驚,大師兄雖然看起來年齡并未比他大上許多,但這一份威嚴卻如此沉重。
他感慨,謝承安作為昆侖謝家的子嗣,其修為與實力定是非同小可,自己目前還無法準确判斷其真正的境界,隻能肯定的是,絕對是在元嬰期之上,甚至更高。
于是,一切就這樣決定下來,謝承安自願在筱白的院子外為她守夜,确保她的安全。
筱白在雲逸的精心梳理下,經脈中的靈力得以平息,身體恢複了舒适,終于能夠安心地躺在床上休息。
她輕輕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進入夢鄉,但或許是因為剛剛經曆了一場風波,心中仍有些許波瀾,她并未立即入睡。
微睜的眼眸悄悄轉向門口,隻見糊着白紙的窗戶上,映出一道挺拔的黑色剪影,那是大師兄謝承安在月光下的輪廓。
他的肩膀寬闊而正直,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給人以無盡的安全感。
筱白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份安心讓她漸漸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她不敢再胡思亂想,重新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沒過多久,她便沉入了夢鄉。
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亮了整個院子,筱白從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發現門口已沒有了大師兄的身影,想必是已經前往雲逸的院子去了。
筱白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也匆匆趕往雲逸的住處。
踏入院子,隻見雲逸正在跟謝承安說玄魂聖使的動向。
雲逸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為了得到玄魂聖使渡厄的消息,他要掌控渡厄的行蹤。
“師兄,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做什麼安排?”
謝承安接過雲逸遞來的竹筒,查閱了其中的消息後,平靜地問道:“你想要做什麼安排?”
雲逸的眼底閃過一抹暗色,他沉聲道:“無間山是暗域的邊界,我打算帶領靈虛宗的弟子前往那裡攔截渡厄,暗中給予他重創,讓他這次害人計劃血本無歸。”
謝承安聽雲逸說完,才緩緩開口:“你要帶哪些人?哪幾位長老門下的弟子?他們的修為如何?”
雲逸詳細闡述了自己的計劃,包括打算帶哪些弟子前往,以及他們的修為情況。
聽完,謝承安目光沒有溫度地看着眼前鋒芒初綻的少年,提出了一個問題:“你與他們熟識,知道他們都是不輸于你的天才。但你可曾想過,若是在行動中有人出了差錯,你如何向他們的師長交待?”
雲逸聞言,臉色微變,但随即堅定地說:“我會做好萬全之策。”
謝承安說:“這世上絕沒有真正的萬全之策。就像你這次帶小師妹來參加分龍宴,本是一件小事,卻因她身體不适而讓你手忙腳亂,甚至對暗中窺伺的敵人一無所知。你所謂的小心保護,真的足夠了嗎?”
謝承安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擊中了雲逸的心房。
他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并不是不甘,師兄說得很對,他蓦然意識到自己的不足——盡管他在修煉上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但心智的成熟與實力的增長似乎并未完全同步。
筱白在門外駐足,悄然聆聽了屋内大師兄謝承安與小師兄雲逸的對話,待聲音漸息,她用指尖叩響了房門。
“笃笃笃”,三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打破室内的甯靜。
謝承安與雲逸同時擡頭,兩道視線穿透了空間的阻隔,落在了門外那個小心翼翼的身影上。
謝承安原本不帶感情溫度的目光觸及到筱白那一刻瞬間有了幾分升溫。
但筱白隻是匆匆與他對視了一眼,便迅速将視線轉移到了雲逸的臉上,眼巴巴地看着小師兄。
“大師兄,小師兄,我……我餓了。”
筱白的聲音小小的,卻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雲逸聞言站起身,整理了兩下衣擺上的折痕,轉身對筱白溫柔地說:“我這就去吩咐這裡侍奉的小童,讓他們盡快送些飯菜過來。”說着,他便快步走向門外。
謝承安站起身,目光在筱白身上停留了片刻,确認她身體現在是否安好。
随後他開口:“我便不陪你們一起用餐了,還有一些事要去處理。”
言罷他向雲逸點了點頭,以示告别,轉身離開了房間,少年來去無聲,步履如落雪,溫柔但不拖沓,隻留一地清寒。
随着謝承安的離開,房間内的氣氛也變得輕松了不少。
白天雲逸守着筱白,昨晚那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他心有餘悸,他現在隻想将筱白緊緊護在身邊,确保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他對筱白說:“筱白,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哪裡也不要去。我會一直守着你,等到分龍宴結束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