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夭站門口伸了伸懶腰，前院打鬥聲未歇，自己現在出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幹脆留在這裡等等。

屋中夏日炎熱，屋子裡有些悶，現在緣樓的人不會來找她們的麻煩，許歸就讓李之夭開門站在門口透透氣。

但剛開門沒多久，李之夭隻覺一道人影逼近，緊接許歸的軟鞭就從屋子裡打了出來，打在林江的臉上，他慘叫一聲，捂着發燙的臉，從右邊額頭到左邊的臉上，斜着印出一道新鮮的紅痕。

林江想捂臉不敢捂，隻得張牙舞爪地慘叫，兇狠地盯着屋子，許歸手持軟鞭走出來，“哪家的狗這般放肆！”

九明認出軟鞭的主人，必定是許歸，她的俠名跟趙南澗齊名，兩人喜結連理成為夫妻，他早就想到趙南澗會在這裡，說明許歸也在附近，沒想到兩個不好惹的人一晚上全被林江惹遍了。

林江仿佛受到極大的侮辱，當即拿出暗器要跟許歸一較高下，“死老婆子，敢惹我，今日我管你什麼身份，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許歸嗤笑并不把他放在眼裡，這樣的小花招，在她還行走江湖時都是他們玩剩下的了，林江什麼動作都逃不出許歸的眼睛，丢出來的暗器全被軟鞭擋下。

軟鞭以柔化剛，看上去軟綿綿的東西，在許歸的手下彷佛是世間最堅韌的利器，打得林江節節敗退，最後被逼到角落，大口喘着粗氣。

“九明！你還在看戲！”林江怒吼，他被打成這樣，九明從頭到現在都不出手幫他，站在那裡是不是想看他笑話，惱羞成怒連稱呼都懶得尊稱一句師兄，分神之際林江被許歸再抽了一鞭子。

這一鞭下來打在他背上頓時皮開肉綻，不等防備許歸一腳把他踹到了牆上，林江面貼着牆壁，後背上許歸的腳還不肯從他身上下來，震得五髒六腑都在疼。

他想掙紮，但許歸的腳一用力，牽扯到傷口，龇牙咧嘴話都說不利索。

“沒那本事，就别想有不該有的念頭，認清自己的實力，年輕人，老婆子我雖然老了，但身手還在。”

九明不想管林江，但這樣回去又沒辦法跟樓裡交代，他站在原地沒聽林江的話跟許歸動手，因為他知道即便許歸壓制着林江，打他一人依舊綽綽有餘。

小小宅院，竟卧虎藏龍，難怪方才樓主沒敢貿然闖進來。

九明六神無主時餘光瞥向不遠處的李之夭，一個念頭忽然在心裡冒出來，現在已經跟許歸她動手，梁子就已經結下了。

多一份危險，就該多一份籌碼。

思及此，他快速飛身上前扛起李之夭就翻牆而出。

許歸察覺九明意圖時已經來不及了，軟鞭隻打在他的衣角，她打暈林江就去前院喊人。

九明帶着李之夭離開紀無涯的小院，出乎意料的李之夭并沒有出聲求助喊救命，他總覺得這個人沒安什麼好心，平靜過于異常，見許歸沒有追上來，他才放緩腳步。

李之夭捏了捏袖子，确認東西還在也就放下心來，許歸謹慎并未隻身追來，她不由叫停九明，“喂。”

“作甚？”

“你這是去緣樓的路麼？”

九明不明所以，出于警惕并未回應她，“你想幹什麼？”

“你綁了我，若他們追來，驚動駐軍，可是不能回頭的離弦箭了。”

她說的道理九明肯定知道，但他不這麼做，救不了林江甚至有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我知道。”

李之夭将東西從袖子裡取出來，她是被九明抗在肩上，九明看不到她的動作，那是一枚信号彈，知道來的是甯緣城，這次出門特意帶了三枚清武帝給她的信号彈在身上。

這是第一枚，緊接她從另外的袖子裡取出一枚珠子，将它捏碎擦在自己袖子上。

做完拔出引線，黃色的信号彈直飛天際，在夜空裡炸開。

九明停下步子怔怔看着天上的黃色煙霧，李之夭勾唇笑得頑劣。

“把我殺了你可是一點活命機會都沒有了，現在要麼把我放下來，你自己離開，要麼跟我耗下去。”

“你……”

李之夭擡頭望了望快散完的煙，“快做決定，時間來不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