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夭笑盈盈地為他遞上新的紙筆,意思是他可以打個欠條給紀無涯,然後他再去銀來莊借錢,借錢之後再暫存在銀來莊,等紀無涯拿着他的欠條去取錢。
莫金澤縱使萬般不願,但眼下成明宮許多弟子鬧着他必須要将兇手繩之以法,血債血償,壓力在他頭上,這段時間為了找紀無涯他可是沒睡過一次好覺。
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他必須要得到個結果,現在花點錢就能解決難題,他心總算可以落地,在外等着紀無涯的消息,隻要得到幕後之人死亡的消息,就能回成明宮去。
寫好欠條交到紀無涯手上,莫金澤帶着人離開了,而客棧的大窟窿自然是由紀無涯他賠。
賠償了客棧的損失,他們換了一間房,正好早點準備好,便順勢下樓了。
樓上方才鬧出的動靜下面的人全都聽到了,看到成明宮掌門帶人離開手裡還拿着一張紙,他們就知道莫掌門神不知鬼不覺的被紀無涯坑了。
雇他的價格雖然死貴,看他平時一本正經,實際上不是什麼好人,價錢都不敢給低了,低了生怕他兩頭賺,得不償失。
“其實是兩個銅闆。”紀無涯和李之夭坐下,他出聲。
李之夭拿包子的手一頓,“兩個銅闆?”
兩個銅闆坑人家四百兩!
她清清楚楚看到莫金澤在借據上寫了四百兩銀子。
“他自己誤會的。”他端起粥喝了一口。
“你不解釋?”李之夭吃包子的動作都放緩了,心裡在飛速盤算着自己過去雇他有沒有被他坑的情況。
好像她欠他的五千兩還沒還清。
但現在細細一想,當時的情況屬于他也要離開,若是她死皮賴臉跟着他一起走,他總不能把她從上面丢到水裡不管她。
這麼一想,好像她還是有點虧了。
“你就這麼坑人家?”李之夭瞠目結舌,四個銅闆的價格,硬生生給他給要到四百兩。
“我可沒說四百兩,是他自己說的。”
“但你也沒否認啊。”
紀無涯看着她,“你也賺了。”
李之夭一怔,頓時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捂着胸口很受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沒想到你是這麼看我的。”
“銀來莊是你的地盤,别裝了。”他幾次翻車不是在銀來莊就是在宿甯宮,後來專門抽時間想了想其中的事,包括跟她初次進銀來莊的時候,檢查過茶杯水溫和口脂,茶杯上沾的口脂是李之夭唇上的顔色,并非金三娘。
幾次倒在銀來莊都說明銀來莊有問題,是李之夭的地盤,隻不過她一直和金三娘還有耿進才做戲給他看,包括坑了裴淮名下不少鋪子。
都是李之夭的主意。
沒想到他從李之夭手裡賺到的錢,他放在銀來莊,最後還是落到了她的口袋裡。
李之夭主動跟莫金澤說借錢的事,想必在借據裡跟他玩了文字遊戲,到時候他去還錢定有坑等着他去踩。
簡直喪盡天良!
李之夭不做聲默默吃着包子,畢竟這一路上得靠他。
她也不虧,紀無涯也能賺到,還是不要得寸進尺了。
“你要不要換身衣裳?”她主動轉移話題,指了指他潮濕的衣裳,“濕衣服穿久了,對身體不好。”
紀無涯不是不想換衣服,而是他這次出來并未帶包袱,本來他打算在客棧留半日,将衣服烘幹後再上路,李之夭看穿他的心思,主動籠絡道,“要不我幫你去找小二問問能不能賣一件給你暫時将就下,等到下一座城鎮後再重新買件新的。“
李之夭本着這次頭腦一熱跟他出來,後面的路生生死死都得靠紀無涯,趁着現在找機會繼續拉進一下關系,一件兩件衣服而已,她還是能負擔得起的。
紀無涯說不用,“方才換房間時我已跟小二說過。”
少了一次拉進關系的機會,李之夭隻是稍許遺憾的說了句好吧。
紀無涯吃完早點上去換了身衣裳下來,李之夭也好了,他說句走吧,李之夭趕忙跟上去。
“去哪?”
“去小二說的村子裡,買馬。”
在他們走後,小二跟着出去朝離開的方向張望,确定他們去的方向是進村的路,回去後廚找到正在砍柴的夥計讓他起來。
“你快抄近路去村子找村長說一聲,這兩個人可是兩條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