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交談期間,動作緩了下來,就在此時身後有人趕上,直接跟一清動起手來。
紀無涯這邊亦然,别人仗着自己有安全繩,可以肆無忌憚的動手,招招沖着想将他揍下去的念頭而來,但他們這樣的肉搏,對他來說就跟普通百姓學了幾招花架子那般。
一拳接着一拳,拳頭受壓制,便改用腳踢,紀無涯雙手發力,腳踏輕功,整個人身子直挺挺橫在半空中,若非他手拽着麻繩,他們都以為他要飛起來一般。
蓮花村的人哪見過這樣的,個個呆愣在原地,驚訝地看着他,引得台下一片驚呼。
趁大漢愣神,紀無涯再次側身翻向雲梯的另一面。
雲梯共有東西南北四面,最開始登上的是為北面,現在他由北轉向東,再由東轉向了南面,南面是競争最激烈的一面,見他過來,與紀無涯有相同高度的一名壯漢和精瘦的男子在其右邊。
闖進了不速之客,他們顧不得交手,反而是将矛頭一起轉向紀無涯,兩人分别左右包抄夾在中間開始大打出手。
底下的人因為攀登雲梯或是刻意搖晃雲梯,導緻四面的網一直在劇烈搖晃,不少人因晃動幅度過大,從上面落了下來,下面在打,上面也在打,篝火燒得猛烈,觀衆熱情高漲,一時間不知該先看上還是先看下來的好些。
紀無涯身形靈巧,一打二的局勢絲毫不落下風,但他從頭到尾都隻是防禦未曾反擊,躲避起來上蹿下跳,氣得胖瘦二人愈發想要讨要個勝負。
當紀無涯剛避開胖瘦二人,手搭上西邊的麻繩時,發現繩子不對,他用力抓住的那一截繩子竟然斷開,因此重心下墜,眼看就要摔落在地。
觀衆再次驚呼,有人甚至捂起眼睛不敢看,李之夭目光一直追着紀無涯,她跟着紀無涯的位置變換也随時調整自己觀看的位置。
他身上沒捆安全繩,此時皆在将近地面十五米的位置,若是摔下來人就沒了。
她的心也随之揪緊,他的名字差點脫口而出,剛到嘴邊見他忽然使用輕功,使出乘風訣,身如燕雀迎風而起,再次去到斷口之上一截,是目前領先的人。
李之夭默默把名字咽回去,是她想多了,膽敢不用安全繩的人,怎麼會對自己什麼身手沒點數。
衆人驚歎紀無涯身手,人家不是不會武,而是壓根不想下他們的面子,這才裝到現在,若不是麻繩斷裂,他還不會暴露。
盡管如此,攀爬的人依舊不放棄,因為都還沒到終點,勝負未可知,于是場面再次熱鬧起來。
他們不在專注手□□流,而是鉚足了勁想超越前面的人盡力搏一搏取得彩頭。
紀無涯這次沒有在刻意放緩腳步放水,很快就抵達終點,正當他要取下紫桑花時,意外來臨,麻繩因磨損嚴重,再也承受不住這麼多人的重量,一面率先崩斷,剩下三面因為力量的不平衡也齊齊緊繃要斷開。
一清所在的位置正是繩子裂開的北面,有安全繩的人第一時間順着繩子滑下去,而他失重沒地方支撐,隻能從半空墜落。
頂端的紀無涯見狀顧不上紫桑花,腳踏乘風訣奔向一清救他。
一清被人拽住向上,看到往下掉的紫桑花,他下意識伸手握住,紫桑花的花瓣此時也隻剩下零零散散幾片,再回神時,他已經安然無恙的落地。
觀衆迅速圍攏上前查看他是否有事,其餘比賽的人及時撤離,并沒受傷。
當所有人看到一清手裡緊握的紫桑花時,恭賀聲響起,所有人都見到是紀無涯先到終點并取下紫桑花,隻是最後紫桑花在他手裡,蓮花村的規定是誰拿到紫桑花,頭籌便是誰的。
他沖紀無涯道謝後就被人圍着說話,紀無涯什麼時候離開人群的都不知道。
他走出去,喧嚣少了許多,李之夭在人群之外等他,笑眼盈盈,給他送來了一朵路邊采摘的鵝黃色的小花。
“給你的,我都看見了。”
紀無涯接過小花,眼眸忽然柔了幾分,“怎麼給我送這個。”
“别的沒有,隻能送這個了,錢是不可能給的,因為我也沒撈到什麼好處,我是個生意人。”她催促道,“我們回去吧。”
紀無涯想到雲梯上一清跟他說的話,見她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你不等等一清嗎,他應該有話要跟你說。”
李之夭詫異:“什麼話非要現在說,回去不也一樣,他拔得頭籌,想必還能玩上一會兒,我就不繼續湊熱鬧了,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待會兒。”
蓮花村的同心湖旁邊有片草地,今日她放花燈時發現的地方,位置不高但視野開闊,能望見好遠的天和星星,野花遍地都是。
她和紀無涯一前一後上來,驚起流螢四散。
“我白日裡特意觀察過,我們是落水後才誤打誤撞進來,機關洞的洞口現在日日有人把守 ,想原路返回必然不能,所以水才是關鍵,這裡視野剛好能看清楚蓮花村的全部水系。”
眼下太黑,紀無涯也無法看出來什麼,但他算了算時間,确實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
“我們恐怕不能等花奶奶過完生辰了,得盡早離開。”
此時身後有聲音怒氣沖沖傳來。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就沒真心想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