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起猛了,這孩子吃的是啥?我怎麼看着那麼像人的耳朵?】
【難道這裡的人吃野味,他手上拿着的是猴子耳朵?】
【曬幹了看不太出來,總不能是人耳吧?】
【本人從醫數十年,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這隻是人耳無遺。】
【我擦擦擦擦擦——這個村子吃人?!】
屏幕裡,小女孩牽着小男孩慢慢走在田埂上,有一搭沒一搭問着她母親的情況。
他說母親最近喝了仔豬湯,最近總是嗜睡,父親要幹農活,家裡隻有他一個人,他好無聊。
昨天他頂着被大牛哥欺負,和他們玩了一下午,大牛哥教他用柴刀砍地裡種好的莊家。
小寶奶聲奶氣問:“姐姐,莊家種好了為什麼要砍,它們都熟了嗎?”
小姑娘說:“小寶乖,大牛哥是讨債鬼,咱們不和他們玩。”
小寶:“姐姐,你真的不吃肉肉嗎?”他咔嚓咔嚓咬着手上的耳朵,啃下了一個角,放在嘴裡一直嚼。
小姑娘:“這是專屬于小寶的,姐姐不能吃。”
直播外的世界此時可一點都不平靜,那隻耳朵就像是倒入滾燙油鍋的冷水,直接讓輿論爆了。
無數電話打入公安局和直播平台,要求他們核實那孩子手上的耳朵到底是野生動物的還是人的。
平台苦不堪言,他們甚至到現在還無法查到對方的地址所在,仿佛被一股奇怪的力量阻礙了一樣。
平台很快就聯系上了顧言一,他們的訴求也很簡單,希望顧言一能提供一下對方的詳細地址,并且為了避免影響擴大化,暫時停止直播。
“這不僅是平台的意思,也是公安那邊的意思,您也知道,您直播間裡的人數太多了,這件事的影響又太壞,他們擔心有心人效仿,已經好多人打電話來詢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我們知道顧先生神通廣大,但是直播這種内容……還是希望您多克制克制,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咱們平台也隻是一隻小卡拉米。”
對方的意思很明确,真要出了什麼事,平台恐怕自身都難保,也保不了他。
顧言一歎氣,說道:“播或者不播不是我說了算的。您那邊不也試過切斷直播嗎,最後成功了嗎?”
那人沉默。
“所以我們就好好看着吧。”
挂了電話,那人應該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公安,很快就又有電話打了過來,對方是公安。
顧言一還是一樣的回複。
對面沒辦法,隻能無奈挂了電話,并表示會随時聯系顧言一,希望他的電話保持暢通。
直播還在繼續。
畫面中,小姑娘和小男孩兒在她家門口分别,小姑娘剛推開大門,就和院子裡的奶奶打了個照面。
奶奶見到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提着她的耳朵就給了她一巴掌,嘴裡罵罵咧咧:“你個小賤蹄子跑哪裡去浪了,小小年紀就知道和男孩牽手,浪不死你算了!
“今天你哪裡也不許再去,給我好好在家裡看着弟弟!”
在鏡頭的畫面中,趴在奶奶肩上的女人在她打了小姑娘後,勒住她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奶奶毫無所覺,隻隐約感到有股窒息感,她隻當自己農活做得太累,一邊罵着,一邊提着小姑娘的耳朵,把孩子從門口提溜到了一間小屋前,往裡一推。
小姑娘被推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是奶奶和弟弟住的屋子。
屋子的牆面刷了粉白的石灰,屋裡家具齊全,靠窗的炕鋪了厚厚的褥子,褥子上,一個小嬰兒正在撮着手指,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滴溜溜轉着,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小姑娘走到炕邊,熟練地檢查弟弟的尿墊,換了新的墊子後,又把炕上熱水裡溫着的奶瓶送到弟弟的手中。
弟弟沒要奶瓶,抓着她的手指不放,一直對着她笑。
小姑娘也笑。
但鏡頭前的網友卻笑不出來。
【是我眼花了嗎,還是我的電腦出問題了,為什麼我看着弟弟的身上有重影?】
【我也是!我以為是我電腦顯卡出了問題,現在正在重新下載顯卡!你們也看到了嗎?!】
【我以為是平台的問題,還點了報錯,原來你們都看到了啊。】
【我去,我怎麼看着有點像鬼影啊?】
【你們不覺得他的笑很滲人嗎,小嬰兒有抿嘴笑的嗎,不都是會露着牙花子笑?】
小姑娘戳着弟弟胖嘟嘟的小臉,和她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弟弟偶爾會發出一聲尖笑,嬰兒的聲音伴随着另外一重聲音一起響起,就像有兩個孩子一樣。
【看來我的聲卡也出問題了。】
此時此刻的鏡頭像是長在小姑娘的眼睛裡,随着她的目光移動而動,兩個孩子對視的時候,那小嬰兒的視線就像透過鏡頭在看對面的網友一樣。
沒人見過這麼詭異的畫面,就像在看實時鬼片一樣,鏡頭那邊的鬼正在盯着你,很多膽子小的都退出了直播間。
但更多的人因為那隻被吃的耳朵而湧入,此時的直播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四百萬人同時觀看。
看顧了一會兒,小姑娘的奶奶在院子裡大聲叫喊。
“賠錢貨,趕快出來幫我做晚飯!”
小姑娘确認弟弟已經睡着,不會胡亂動,下了炕去幫奶奶做飯了。
就在兩人在廚房準備晚飯時,院子的大門被打開,一直不見人影的父親回家了,肩上還扛了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