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翟鳳亭的鼓舞,在老鬼群中散掉的精氣神慢慢又回來,他們又開始跟着療養院裡的其他老人一起活動,蹭他們的廣場舞音樂,遇到不滿意的音樂會吐槽,看到跳得不好的老人,會拿出他的動作來講解分析。
白天行程很滿,晚上就有些無所事事。
偶爾會湊到玩手機的人背後看他們玩手機,刷視頻,等後半夜的時候,就整個療養院到處飄,到處看。
直到有一天,護士查房的時候,在門口發現了屋裡正在遊蕩的,已經死了的趙老鬼。
護士很驚慌,趙老鬼也很驚慌。
趙老鬼出現在這裡,隻是聽說這個病房的老頭睡覺會說夢話,他實在無聊得緊,索性來這裡聽聽人家的夢話。
哪成想竟然被撞了個正着。
關鍵人家還能看到自己。
那護士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屋子也不進了,撇開視線匆匆離開。
第二天,護士火速遞交辭呈,直接跑路了。
趙老鬼把這件事和其他老鬼說了,衆鬼一合計,既然能看到自己,那豈不就能去和院長讨回公道了?
翟鳳亭攔下了他們。
“我們這些老鬼已經死了,但療養院裡的其他老人,即将面臨和我們一樣的結局,我覺得,我們現在既然偶爾能被人看見,不如先弄出個鬧鬼的傳聞,把他們趕走,再考慮怎麼收拾院長,你們看如何?”
她的提議受到了衆鬼的一緻同意。
自從組建了彼岸花廣場舞隊後,翟鳳亭表現出的手段和氣度,讓她在衆鬼之中有不小的威望,加之她的提議也是其他鬼所想。
橫豎他們已經死了,幾時找院長算賬都行,療養院就在這裡,人肯定一時半會兒跑不了。
于是他們便開始想着法地讓人看到他們,如此努力了一段時間,醫院果然傳出了鬧鬼的傳聞,大多數的老人們都走了。
“你們怎麼想着在醫院裡跳廣場舞的?”顧言一問。
翟鳳亭說道:“一來檢驗我們的訓練彩排成果;第二麼,我們覺得現在老人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兒女實在不管的,我們鬧得再厲害,也無濟于事,不如把這裡的工作人員吓跑,讓療養院運營不下去。
“護士專門負責給我們吃藥,隻要她們辭職了,這療養院不就運轉不下去了麼,總不能院長親自來分藥吧?”
好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
她們這些還留着的護士,都是因為遞交辭呈的時候,院長給漲了大筆工資,這才打消辭職的念頭的。
“很好,很有想法。不過院長要跑路了。”
顧言一的一句話,炸得其他老鬼也飄不住了,紛紛湊到手機屏幕面前,七嘴八舌問他怎麼回事。
“醫院鬧鬼的事他是知道的,但為什麼不找人來看,你們想過了嗎?”
衆人一聽,這才察覺不對勁:對啊,做生意的人最是迷信,遇到這種事,一般第一時間都會找人來做法,為什麼都這麼長時間了,對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做的事可不止是賠點錢這麼簡單,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所以早早就在布置,如今他之所以打算跑,是因為上面的人罩不住他了。
“不過東西還留在他的辦公室,我建議你們今天就去把東西找出來。哦,順便報個警吧,就說有謀殺案。”
“大師,沒信号啊!”小高苦了臉。
“離開這棟大樓就行了。”
兩人在一群老鬼的陪伴下,踏着綠色的燈光離開了大樓,來到樓下空曠的地方,手機很快就搜索到了信号。
小高趕緊報警,警察說這裡距離最近的警察局有十分鐘,讓他們等一下,不要破壞現場。
挂了電話,顧言一道:“你們現在去辦公室吧。”
兩個小姑娘夜闖行政樓還是有風險,一群鬼老頭鬼老太自告奮勇護航。
躺平:真的很感謝,但真的很害怕。
行政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已經被上鎖,這時有個鬼老頭站出來:“我年輕的時候學了點技能,會開鎖。”
“你能碰到?”有老鬼給他潑涼水。
老頭鬼撇嘴:沮喪,不開心。
顧言一卻道:“小高,你口袋裡有張符,拿出來給他貼上。”
小高伸手進衣服口袋,真的摸出來一張符。
所有人都感歎,這人好端端做什麼神棍,做物流不好嗎?
小高把黃符吧唧拍在鬼老頭的背後。
“好了,你再試試。”
鬼老頭一摸鐵門,竟然能碰到了!
他問小高要了别在頭發上的一字夾,扭了幾下,就開始對着鎖孔戳戳戳,沒多久,隻聽得“咔嚓”一聲,鎖開了。
辦公室的大門也如法炮制,很快就被打開了。
辦公室漆黑一片,今晚沒有月亮,連一點照明都沒有。
兩人不敢開燈,隻能打開手機的電筒。
“他辦公桌的抽屜,最後一層,取出來。”顧言一道。
那層也是上鎖的,多虧開鎖的老鬼,她們才能不費什麼勁把抽屜整個拿出來。
“翻過來。”顧言一指揮,“底部有夾層。”
她倆把抽屜裡的東西騰空後,反轉抽屜,躺平就着小高的手機燈光仔細摸索尋找,沒多一會兒,底部的擋闆一松,躺平慢慢拿起擋闆。
果然有個夾層,裡面放了一個牛皮紙袋。
躺平拆開袋子,裡面是一份份身份檔案,服用的藥物品種,還有服藥後的各種症狀和反應。
她看到幾名已經死去的老人,診斷書的最後寫到XX年XX月XX時XX分死亡,藥物劑量建議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