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白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他有些不悅地回答:“當然沒有,這不是成為靈師時就已經知道的事實嗎?”
童懷緊追不舍:“如果我死了,你卻看見我再一次出現,這有可能嗎?”
在靈調處,隻有滿白和他身份特殊,也隻有他們知道其中不同,一個是靈媒,一個是靈師。童懷不得不懷疑,厲台的出現是否隻是自己的錯覺,或是他遺漏了某些重要的事情。
滿白的思緒一時轉不過彎來,腦回路清奇說:“你要死了?那我就能成為靈師了?”
“告訴我有沒有可能。”童懷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不可能,靈師無魂,死後再現,這事兒我小時候倒是聽我爸媽,還有我外公都說過,但我忘了具體是怎麼回事。”滿白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尴尬。
童懷仿佛找到了釋放内心壓抑情緒的出口,他迫切地說:“我需要你去弄清楚,靈師死後如果真的再次出現,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白有些不情願:“憑什麼?我自己的曆練任務還沒完成呢。”
“如果查到了,我把它算作你的一個案子,這次畫廊的案子也算你曆練成功,這樣你就隻剩下兩個案子了。”童懷抛出了誘惑。
滿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的能力早已足夠,隻是被那靈媒必須完成二十個案子曆練的死闆規定束縛,這讓他感到無比煩惱。現在有機會減輕負擔,他自然不會放過。
“我這就去問我外公。”滿白說着,轉身就要跑出去。
童懷看着他的背影,補充道:“順便,把蒼年也叫進來。”
滿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童懷則靜靜地站在那裡。
——
蒼年進來時,童懷眼睛正一瞬不動的瞧着桌上匕首,看向門口,蒼年頂着炸毛頭發,脖頸上血呼呼的,一條細長的紅絲線圍繞着脖子,滿臉都是紫青色。
“你今天是研究了電擊、上吊和毒藥相加的死法?”
他實在不理解蒼年為什麼那麼執着于研究一萬種死法的書。他剛進入靈調處時,每天都被蒼年稀奇古怪的意外搞得心髒驟停。
後來知道他活了上萬年,不老不死,活夠了也沒有辦法求死時他好像就明白蒼年為什麼那麼執着研究各種死法。
有時候死亡才是最好的選擇。
“老大,滿白說你找我?”蒼年這人每次見到都是笑呵呵,很像慈祥的老人,也隻有這點才符合他年紀了,要不是他知道這人年紀,第一次見都會以為這是一個稍微老成的二十幾歲年輕人。
“你是醫師,當時厲台死後後續是不是你處理的?”
“是,厲處長的後事都是我一手操辦的,隻是可惜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入土為安。”蒼年惋惜道。
童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緊握着桌角,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你什麼意思?不是你一手操辦的後事嗎?我在木塔下也看到了厲台的牌位了的。”
“我們的木塔下隻是個衣冠冢而已。當時靈閣來人說要把屍體帶走,調查厲處真正死因。那段時間老大你也正在接受調查,還沒有任職,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
每個靈調處地下有一個倒立的木塔,上面挂着無數鈴铛,那是屬于靈師的祠堂,每死一位靈師就會在木塔檐角挂一枚鈴铛。童懷在任職第一天就已經去祭奠過厲台,隻是沒想到那隻是一個衣冠冢。
“我不知道。”童懷的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感到自己被蒙在鼓裡,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人告訴他。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那厲台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我去問過,他們說已經安葬在靈閣的木塔下,我也去看過,棺椁好好的葬在木塔下。老大,是出什麼事了嗎?”
童懷眉頭緊鎖,他感到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但他現在因為畫廊的事暫時走不開,也隻能等滿白消息在看具體下一步要怎麼走。
他需要盡快查清畫廊案子才有時間想起他的,心中既希望能夠再次遇到厲台,也希望不要在遇上。
童懷搖搖頭:“你屍檢結果如何了?”
“我已經檢完了,眼睛周圍有水能量的痕迹,确實是鬼族人的手筆。”
靈調處屍檢與其他屍檢完全不同,他們除了檢查死法痕迹等等還需要測定是否有其他能量的痕迹。鬼族人人皆有異能,每個人都不同,但他們能量屬性屬于水能量,而妖族屬于木能量,人類也有少部分人擁有異能,人族則屬于火能量。
而金系能量和土系能量是至今都沒發現的。
——
童懷整晚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也無法入睡。心中焦急地等待着李仁跟蹤報案人的線索。他決定到後花園去,那裡種滿了玫瑰,他可以躺在椅子上,享受陽光的撫慰,暫時放松緊繃的神經。
當他走進花園,意外地發現李仁的寵物老鼠“丢丢”留在那裡,李仁居然沒把它帶走。童懷輕輕地撿起這隻扒着他褲腳的白色小生靈,溫柔地問道:“丢丢,你主人怎麼沒帶你一起去調查呢?”
李仁作為泥怪,經常帶着丢丢執行任務,他能在關鍵時刻化作大地泥土,無聲無息地跟蹤和探查。然而,當遇到棘手的情況時,他就會派丢丢去引路,尋找線索。
“丢丢?”李仁突然迅速凝聚,應該是剛完成任務回來,站在潮濕的泥巴上背對着童懷喊。
“他在這兒。”童懷不舍的将手中毛茸茸遞過去,直截了當地問:“我讓你跟蹤那個畫家麥宵,有什麼發現嗎?”
李仁轉過身,接過丢丢,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局促和不安:“老大,我跟蹤了麥宵一整天,沒發現他是鬼族人的迹象。但是……他身邊有個小孩子,他經常對那個孩子發脾氣。”
童懷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孩子?”
李仁整理了一下思緒,表情極為憤怒,連口吃都好了很多:“我觀察了一整天,發現麥宵情緒非常不穩定,經常無緣無故地對那個小孩子發火,看起來有暴力傾向。”
童懷的童懷的眉頭皺得更緊:“暴力傾向?李仁,警戒線已經撤了,今天下午的畫展是不是會正常舉辦?”
“嗯,我今天跟麥宵到畫廊才回來的,他已經去了。”李仁緊緊抱着丢丢,仿佛這樣能給他帶來些許安全感。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童懷輕聲說,然後抖了抖外套,辦公廳走去,那裡隻有不能走出靈調處的齊雨和忙着打遊戲的老年人烏庸。
“滿白呢?讓他跟我出任務。”童懷問道。
“老大,他不是去查你交代的其他事情了嗎?”齊雨咔嚓咔嚓的咬着薄脆薯片,含糊不清提醒。
“隻剩你們兩個?蒼年去哪兒了?”童懷繼續問。
“他外出購買大型烘烤箱去了,為他研究下一個死法做準備。”
“風姬……”
童懷問都沒問完,烏庸打完一把遊戲,積極接話:“她剛剛把之前的案子整理清楚,去靈閣交結案報告去了。”
“齊雨,你查一下展館裡監控有沒有異常的地方。烏庸,你和我出外勤。”
說完不給人拒絕,邁着步子就往車庫去,徒留烏庸老胳膊老腿在後面追,還不忘商量:“老大,我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要外出辦案啊!”
“想要留在靈調處就跟我去,要不然你可以離開。”童懷頭也不擡的威脅道。
烏庸妥協追上去,他不是靈調處的人,能留在靈調處可是他求了好久的,想讓他離開比他被罵年紀大還生氣,可他就吃這一套。
“我去,我去還不行嘛,不要動不動威脅我,怎麼留下來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