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簪子刺上的,竟是黎為暮與煜琢二人!
黎為暮雖然身負修為,但他終究是凡人之身,遠不像煜琢那般仙體剽悍,那支簪子自後背刺入後,竟是直接貫穿于他,自他身前穿出。
讓他足足昏睡了三日三夜,才清醒了過來。
醒來後精神仍是不濟,虞丘漸晚也不允他下床,坐在塌邊,親自端着藥盅,喂他一口一口飲下藥汁。
服下藥後,他又沉沉睡了過去。
虞丘漸晚給他掖好被角,本欲端着已經空了的藥碗起身離去,留他好好休息,卻被黎為暮一把拉住手腕。
她回眸。
黎為暮仍在沉沉昏睡,拉住她手腕的動作全然是無意識。
他像是生了夢魇,抱住她的手腕後下一瞬死死攬入自己身前,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喃喃夢呓:“師尊,不要……棄了子晝,不要将子晝……趕出昆侖。”
虞丘漸晚重新放下藥碗,擡手撫上他的發,想要安撫,卻又不知該如何出聲。
她如何想将黎為暮逐出昆侖?
可警示高懸,她若置若罔聞,到時被殘害的,便不單單是黎為暮一人性命,更是天下無數蒼生。
她既為仙,怎可将蒼生性命視同兒戲。
可黎為暮,亦是蒼生。
黎為暮仍是沉沉昏睡,更是抱着她的手臂怎也也不肯松手,強硬抽出隻會将他吵醒,虞丘漸晚隻好暫時歇了心思,靠在塌邊靜靜望着他的睡顔,又擡起手,輕輕觸上他的眉眼。
将黎為暮帶回昆侖時,他還不到十歲,稚嫩的孩童目光澄澈,面龐稚嫩。
最喜歡跟在她的身後,奶聲奶氣喚着“師尊”。
虞丘漸晚就這樣親眼看着他的眉眼漸漸長開,一點一點出落得姿容驚人,令人一見傾心。
罷了。
她想。
真要讓他離開昆侖,起碼也應等他将身子養好再說。
黎為暮睜眼之時,便是虞丘漸晚單手支頤沉沉昏睡的面龐。
兩魇微紅,薄唇嬌妍。
他的确昏睡了片刻,拉過她的手也的确是無意之舉,卻在她伸手觸上他眉眼的時候,已然清醒了過來。
卻是沒有睜開眼。
他貪婪望着她睡顔。
這樣的場景,已不是頭一此見。
從最初将年幼的他從苗疆帶回昆侖時,他總是抱病在身,日日高燒難退,虞丘漸晚隻好事必躬親,甚至日日陪伴在他身側。
然而随着他漸漸長大,身子康健不少,虞丘漸晚卻是越來越少與他相陪,即使陪伴,也是遵從師徒禮儀,從來沒有逾矩。
可不知從何時起,他早已不滿足單純地師徒關系,隻想奢求更多。
也唯有他知曉,更深月色時,他多少次地希望她能陪在他的身側,與她同塌而眠,乃至……觸摸她,親吻她,甚至做那些更為親密之事。
思及此處,他擡起手,化出一個半透明的玉白瓷瓶。
白玉瓶中,淡銀色的液體緩緩流動,泛出星子一般細碎的光華,仔細探查,可清晰探出其中蘊含的濃郁龍魂之力。
如今他雖有龍魂,但要真正破除仙神的護體金光,還需其他材料。
如若貿然行事,隻會被她察覺異常。